半枕清宵:歡動一城春38(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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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回到西苑,道:“宋眠走了。”
他側眸看她,想聽她要說什麼。
他對宋眠這個人沒有半分好感。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陛下的房間。他向來不恥這種奴顏媚骨的吃相。後來在遊園夜宴上替子午喝了他的酒,就有了後面這些是是非非。
但看著眼前的人,他忽然發現,他不知道是該恨宋眠,還是該感謝他。
“你想走麼?”蘇言哽了一下,“你該教給我的都教完了,我當初叫你進宮就是要你做我伴讀,現下你可以不用再留在這裡了。”
如果你想走,我會放你走。
像放走宋眠一樣。
不過放走宋眠,她丟掉的是一個朋友,放走周子宵,丟掉的可就是一個快樂的蘇言。
“不過也沒關係,只要你能平安喜樂,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周子宵看著她張張合合說個不停的嘴唇,忍無可忍,一把堵住了她的話頭。
自從服了十日歡的解藥,他們再沒有親暱過。
做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只要有一個還說的過去的理由,就可以騙自己說不算荒謬。可一但沒了理由,人就輕易不敢越雷池一步。
生怕被炸的遍體鱗傷,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可蘇言看著周子宵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雙清冷、沉靜、漂亮的眼睛,此刻滿是山雨欲來的意味。
她被人捺在榻上,周子宵撐在她身側,淡聲道:“陛下要趕我走?”
他這個姿勢能看到衣領下白皙的肩頸,因為臂肘撐在一旁,鎖骨的凹陷分外明顯。蘇言還記得,汗水沿著他修韌如玉的脖頸滴在裡面的樣子。
她清了清發乾的嗓子。
“如果我說不是呢……”
“那今晚陛下不用下這張榻了。”
“如果我說是呢……”
“那這幾日,陛下都不用下這張榻了。”
一片潮紅從脖頸漫上蘇言的臉頰,她抬手推他:“你先起來。”
周子宵的力道卻不容拒絕。
蘇言眼神飛快地閃了一下,“那,那我便是要趕你走。”
周子宵將人從床上撈進來,護著後腦抵在牆邊,不容分說地將蘇言親了個腿軟。
蘇言紅著臉紮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腰,軟聲問:“你想要小孩子麼?”
周子宵的臉色白了白。在女尊國,男子服下專門的藥物即可受孕。但在這一瞬間,他心裡竟然有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如果是她,未嘗不可以。
相識以來,她給足了他尊重,平等,自由。告訴他他們彼此需要,告訴他世上沒有天生的高人一等,為人處事也不必厚此薄彼。
就在周小夫子糾結的時候,他聽見懷裡的人很羞澀地說:“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給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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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來,蘇言看見他的烏髮墨似的潑下來,起了為他梳頭的心思,問:“你的篦子呢?”
周子宵一臉茫然:“不知道。”
蘇言到處找篦子,看到牆邊什錦槅子裡擺著一個盒子,她翻開來想看看裡面有沒有篦子,不曾想看見了一把扇子。
那把提有燕渡墨寶的,他很久之前說丟了的扇子。
扇面上燕渡的山水淡遠飄渺,可她鬼使神差地將扇子翻了面。
眼睛一瞬間就溼了,扇子上寫著——
幾回魂夢與君同。
……
蘇言莫名想起之前讀過的一本書,書裡面的帝王為了追尋自我和自由,成了一個走索藝人。有人徒步追隨了他一路,來到他面前,對他說:“陛下要是去走索,我就去踏滾木。”
不會阻攔你做與身份不相配的事,不會因為身份地位的高低違心跟隨,而是主動與你站在一起。
——不論公序良俗,不論社會顛覆,我們本就平等。
蘇言記得自己在許久許久之前向他請教了一首詞,其實她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現實中不能相會,我便去夢裡找你。
本來也沒指望他會作出反應,不料他早已給出了回覆。
——多少次夢裡與你相擁。
周子宵的聲音淡淡響起:“找到了麼?”
她轉過身,輕輕叫了他一聲。
“三郎。”
周子宵看著她手裡的扇子,愣了愣,就在這片刻,有吻貼上去。
分開後,他聽到她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