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著淚的你的臉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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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凝視著女孩突然黯下來的眉眼,補充道:“說實話,我覺得你不適合這份工作。”
好賭的爹,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嗷嗷的孩子,愛虛榮的她……
這種灰色行業的工作者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酸故事。
任無鋒本來不想問的。
他不喜歡這種沉重的話題。
他也不是一個慈善家或冤大頭。
但是現在任無鋒還是破例問了。
今晚他破的例挺多的,比如破例帶夜總會的女孩子出來“吃夜宵”。
任無鋒想著如果她拒絕回答或者編造個故事的話,那麼他會給這個女孩三五萬的“出臺費”,然後喝完粥就送她回去。
當然,以後就沒有什麼必要見面了。
然然本來歡喜著似在發光的臉此時是夜色一樣的沉默。
她似是突然從迷情中迴歸了現實,想起了對面只是自己的客人,而自己只是一個陪酒的女服務員而已。
女孩看了男人幾眼,沉默著喝著自己的粥,不答話。
任無鋒也無所謂,喝著黃蟮粥。
熱粥下肚,胃裡暖暖的很舒服。
任無鋒看了看突然變得伶仃的女孩,又望著窗外午夜魔都的高樓燈火,心裡輕嘆。
城市很大,卻未必能安放得下一個小小的女孩。
日月很長,人類的青春和生命卻短暫若蜉蝣幻夢而已。
既然只是一場幻夢,又何必太認真,太執著?
作為一個渣男,以醇酒和美人自戕,也是一場不錯的好夢。
“我有病。”
女孩清冷的聲音打斷任無鋒的思緒。
“?”
任無鋒回過神來凝視著對面。
“我有病。”女孩聲音低沉重複道。
任無鋒放下勺子,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我患有肺動脈高壓,高危的,差點死掉,六年前做了開胸手術,才活了下來。”女孩眼神飄忽,邊回憶邊繼續道,“這是一種預後很差的病,癌症你知道吧?”
任無鋒只有點頭。
“肺動脈高壓就類似是心血管的癌症。它會讓人心絞痛、呼吸不暢、窒息、昏厥。”女孩聲音平靜,表情也平靜,介紹道,“以及死亡。”
任無鋒也平靜看著她,儘量不露出任何憐憫的神情,問道:“所以這病無法完全根治?需要一直吃藥?”
女孩點了點頭,道:“至少我這情況沒辦法痊癒,只能每天吃藥把肺動脈高壓儘量維持在中高風險水平。每天都要吃藥,一個月就要吃3500塊錢的藥。”
她頓了頓,看著一身不凡衣飾的男人,道:“因為生病,我沒有讀完高中,很早就出來打工了。但是我學歷不高,在兩廣做過好幾份工作,最高的時候待遇也就一個月三千,再加上必要的生活費。
要不是家裡一直借錢貼著,買藥的錢都不夠。
可是五年前為了湊給我做手術的錢,家裡已經借了很多錢了。
後來我就同時打兩三份工,想多賺點錢。
但這病不能太過勞累,我前段去醫院檢查,情況突然變得更壞了。醫生說我必須保持足夠的休息,同時打幾份工就是在找死。
如果情況再惡化點,我不想猝死的話就必須得再住院治療,到時候又需要至少四五萬的費用。”
她看著男人,平靜道:“我是一個成年人了,家裡還有兩個妹妹。所以我來了上海,做了這份工作。
我想著做個半年左右,掙個十幾二十萬,還些錢給親戚朋友,留些錢買藥,再回桂省和朋友合夥開個小店。”
任無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頭。
“我不想做這份工作。我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被陌生男人摸。”
女孩笑了笑,她的笑容似冷月孤光,寂寥無歡。
“但我沒有其他選擇。”
“我想活著。”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能與人言無二三。
這世上本就有許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任無鋒仔細看著她。
女孩的眼睛飄忽而空洞。
這具美麗的皮囊似乎突然變成了一具被賣掉靈魂的傀儡,麻木而僵硬。
任無鋒起身,走到對面。
他拉開女孩旁邊的椅子,坐下。
然後他伸出左手,輕摟住女孩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靠。
女孩開始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