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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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賀俊臣自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的人,身形瘦削,髮絲凌亂,裙裾已沾汙濁,反襯得晧腕白如雪,柔似霜,在昏暗的燈火中愈顯光澤。
&esp;&esp;上次見她時,她身高僅及他腰腹,頭髮分成左右兩半,紮成兩個圓圓的髮髻,膚白黛黑,眸若稚鹿,雙眉正中間點一枚硃砂紅點,朱唇猶如著過丹脂一般。
&esp;&esp;她說話奶聲奶氣,轉著漆黑的眼珠警惕地盯著他看,小聲囁喏道:“你就是我父親說的要將我許配給你的人?”
&esp;&esp;賀俊臣垂首看著眼前的小人,抿唇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esp;&esp;小人鼻間哼了一聲,語氣不善:“我兄長說你們賀家專出貪圖美色之徒,你舅舅娶了比自己小二十歲的歌姬,你叔父娶了妻子沒過半年就要娶妾,被妻子按在大街上打得大哭,打掉了兩顆門牙,吶,就像我掉的這顆乳牙這樣。”
&esp;&esp;說完張開嘴巴,用手指著口中已經掉落了牙齒的空隙。
&esp;&esp;賀俊臣笑意更深,撫了撫她的發頂,開口道:“那是他們。”又見她左手一直背在身後,像藏了什麼東西,問她:“聽我父親說你們明日就要出城,可是有東西要給我?”
&esp;&esp;小人臉頰粉紅,把手中墨跡未乾的畫像遞過去,仔細叮囑:“我孃親說我們要隨父親去很遠很遠,很熱很熱的地方,不知道要去多久,這是我親手畫的畫像,吶,送給你,免得我長大了你不記得我的模樣。”
&esp;&esp;說完歪著頭,手指點在唇角,眨著眼睛看著他,絲毫沒有含羞帶怯的樣子。
&esp;&esp;賀俊臣輕輕頷首,眼底發深,似笑非笑,沒有再言語什麼。
&esp;&esp;日子迭日子,一晃許多年已經過去。
&esp;&esp;他看著眼前已經出落得唇紅齒白,眸含春水的少女,京城和江浙將她滋養得少了些英氣,多幾分柔媚。而他在營州待了這麼多年,寒風凜冽,雨雪霏霏,人也變得愈發疏朗。
&esp;&esp;靜默片刻,終於開口。
&esp;&esp;“姓名。”
&esp;&esp;“姜淑禾。”
&esp;&esp;“姜洪是你何人?”
&esp;&esp;“姜洪是我父親,曾任吏部員外郎。”
&esp;&esp;“姜叔英是你何人?”
&esp;&esp;“姜叔英乃我兄長,當朝監察御史。”
&esp;&esp;他側身抽出高達手中的劍,劍光閃過他沉沉的漆黑瞳孔,兩人會意,當即退了出去。
&esp;&esp;他執劍指著姜淑禾,自腰腹,胸口,脖頸,最終將劍刃貼於姜淑禾下頜,緩緩抬起其頭,逼視著她溼潤的眼眸,目光沉靜,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沉庭,是你何人?”
&esp;&esp;姜淑禾鴉睫微微顫了顫,這才抬頭,看著眼前身形修長的男人,細聲道:“沉庭,是我至交。”
&esp;&esp;賀俊臣用刀面緊貼其皮肉,左右翻看她的臉頰,似第一次見到她一般。“至交?”他微抬眉骨,走過去貼著姜淑禾的耳朵,低聲問道:“交到何種程度?”
&esp;&esp;姜淑禾不欲答話,扭動著被繩子縛得生疼的手腕,不知為什麼心裡有股奇異的感覺。思忖片刻,開口問他:“大人,究竟我父親或我兄長犯了何事?我父親已故,生前的事情還有什麼值得追究?我兄長處事圓通,為人老實,在朝中為官數載,人皆稱讚。我待字閨中,更不曾出去招惹是非。”
&esp;&esp;“至於大人說的沉庭沉大人,”她頓了頓,語氣中皆是坦誠,“我與他已有數年未見,他在江浙為官,我隨父親從江浙到京城也有數年。就算他犯了案子惹了聖聽,怎麼會牽扯到我呢?”
&esp;&esp;賀俊臣垂眸不語,輕笑一聲,提劍將劍刃幾乎貼著肌膚滑至姜淑禾的喉嚨,話語中含著嘆息:“姜小姐不曾與我坦誠相待。”
&esp;&esp;利刃冒著寒光,冰得姜淑禾全身戰慄。
&esp;&esp;她眼尾發紅,烏黑的睫毛一顫一顫,本就乾裂的嘴唇因貝齒的咬噬洇出血漬。屏氣凝神,連呼吸都輕了許多,語氣也跟著冷了一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