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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這店夥計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在編瞎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趙立倒是沒當回事,全當聽樂子道:“夥計,你這說的不對啊。既然有惡鬼吃人,那趕車的又為什麼沒有事?”
“這我哪知道啊,沒準是惡鬼吃飽了,就放了趕車的一馬。”
那夥計一臉肯定地說道:
“要我說啊,這事兒也看命。命不好撞上了就得死,命好就沒事。先前有支商隊就不信邪啊,以為白天走就沒事,結果山裡捲起好大一股妖風,活活就把商隊裡的兩個女人給捲走了,到現在都沒找到屍體。”
“丁二,你個小兔崽子在哪呢!還不下來招呼客人!”那個店夥計還想再說點什麼,樓下就響起了客棧掌櫃的呼喝聲。
名叫丁二的店夥腦袋一縮,也不跟我們扯了,賠笑道:“幾位爺慢用,小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人就機靈地退了出去。
等店夥計走後,我就對趙立說:“一會兒叫兩個兄弟出去打探打探。”
“越爺,難不成您還真信有惡鬼吃人啊?”孫仲梁喝了口酒,看著我說。
“我倒是不信有惡鬼。鄉間小地,出了點怪事就誇大其詞往鬼神身上扯也是常有的事。但我也不覺得那夥計是胡口瞎編,前頭山路上多半還真死了幾個人,咱們既然要往前走,把事情弄清楚了,您心裡也踏實不是?”
“越爺這話說的在理,有你們押鏢,老孫我心裡很踏實。”孫仲梁聽了我的話,哈哈一笑。
晚飯後,趙立帶著兩個人在鎮上轉了圈,得到反饋的截然不同。
不少人說通往武進的山路上的確在鬧鬼,也有人說壓根沒鬼,全是別人瞎傳的。
我稍微分析了一下,發現持著兩種說法的人都有著明顯的特徵。
說有鬼的基本是本地農戶和店夥計,說沒鬧鬼的絕大部分都是客棧商鋪的掌櫃老闆。
很顯然,店鋪老闆們說沒鬼只是不希望這些事傳出去,不然行商都不往這邊走,他們的生意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趙立問了好些人,都沒打探什麼有用的訊息。
鎮上的人眾說紛紜,唯一讓我記下的卻是一個裱糊匠對趙立說過的話。
那裱糊匠世代都住在這裡,他聽趙立說明天要走山路去武進,也不說山裡有鬼沒鬼,只是提醒了一句,無論如何別在葛家嶺荒廟露宿。
葛家嶺荒廟具體在哪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我們就沒打算在山裡過夜,所以也沒把裱糊匠的忠告太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我們補充了乾糧和水,早早地出發了。
從金壇到武進,約有七十里地。這七十里地有超過一半都是山路,十分難走。
我們一行人騎著馬駕著車,從早上出發,走到傍晚日落時分才走出了六十多里。
“大家加把勁,等進了縣城再落腳歇息。”我騎著馬大喊道。
按著現在的腳程,走到武進最多也就晚上八點,咬牙前進總比露宿野外要好。
可老天爺似乎有意阻攔。
就在我們轉過一個山彎,來到距離武進不到五里的地方,才發現前方的道路被山體滑坡堵死了。
“娘希匹!昨晚下了場大雨,這肯定是昨天被衝下來堵在這的。”趙立看著那明顯很新鮮的泥土,罵罵咧咧道。
“現在怎麼辦?天已經黑了。”孫仲梁皺著眉道。
“只能先折回去了。剛才經過的山坡上不是有座破廟嗎,今晚先住那,等明兒天亮了再想辦法找人疏通道路。”我想了想說道。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忘記了裱糊匠的忠告,更不曉得那處山坡的後面,就當地人用來埋死人的葛家嶺。
我們回到那處山坡,進了荒廟才發現裡面位置挺大的。
廟裡有一間正殿、有兩處偏殿,雖然都已經荒廢破敗了,但勉強也能為我們這些人遮風擋雨。
這山裡鬧鬼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商隊,我和孫仲梁都沒制止他們討論,我手下的兄弟也沒真把那傳聞當回事,只是當個樂子閒扯兩句。
畢竟我們這有四十來號人呢,就算真有惡鬼出現,一人一泡尿也得把那鬼給淹死了。
架鍋生火做飯。
吃完飯,安排好守夜的人後,其他兄弟早早地就睡了。我也拿著一條毛毯,靠在正殿的佛像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有些內急,就走出大殿,來到荒廟後面撒尿。
荒廟後面有一片荒蕪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