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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知道一件事,自己落腳的地方叫秦關城,這座城池正經歷一場大屠殺。
而他這時要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換衣服,自身這套登山服會讓他成為所有黑衣士卒的箭靶子。
他有事做,掀開箱蓋拿出一件長袍看看,好似影視劇中古代書生穿的襴衫。
他是歷史生,對古人的服飾有點研究,認出襴衫果斷放進箱子裡,這時穿著襴衫就是找死。
襴衫不適合跑步運動,而箱子裡的幾件衣裳卻都是襴衫。
於是他走出廂房,進入正房掀開這個箱子,拿出一套紅色衣褲。
這套衣服應該是那個魁梧大漢的,肥肥大大隻要紮緊腰帶就行。
換上這套紅色衣褲再看看這雙皮靴,估計至少大了兩個尺碼。
於是穿上自己的登山鞋回到廂房,將登山服放在床榻上,穿上床邊這雙布靴。
青年與他相貌酷似,連靴子的尺碼都一樣。
當他穿上布靴坐在床榻上,然後發現自己又沒事可做了。
他陷入兩難之中,不知是應該躲在這間廂房裡,還是應該衝出去?
他不熟悉這裡的環境,也不認識什麼人,跑出去也不知道去那?
思索一會不得要領,抬眼茫然地看看仍然緊抱孩子屍身的青年,再看看桌上的這封信,猶豫一下將之揣進懷裡,苦笑一聲轉臉看向這套衣褲。
這是他的衣褲,一身夏季登山服破爛不堪,而床塌下的這雙登山鞋也有幾處窟窿,於是心裡升起疑問,“我幹什麼了?”
他不能不疑惑,當他坐在那棵巨樹時它們還是完好的,這時卻已破爛不堪。
他不解,伸手摸摸頭,突然發現自己已是長髮披肩。
這時他又想起自己的登山包,還記得放在巨樹旁邊,那裡有他的錢、他的卡、他的手機、他的登山刀
想到巨樹,他就突然想起小河邊那棵五米多高的大樹,頓時知道怎麼辦了。
他想回到那棵大樹底下等待變化,他不是這裡的人,應該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想到這邁步走到床榻邊彎腰疊起這套登山服,再來到木箱旁邊開啟箱蓋仔細翻找,拿出一件襴衫放在床榻上展開。
他用這件襴衫包起登山服,回去後不能穿著這身紅色衣褲走下老君山。
然後彎腰去拿登山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道吼聲,“放火。”
這道吼聲讓他急忙起身,貼在牆壁上從這扇支開的窗戶往外看去,只見數名黑衣士卒舉著火把衝進來。
他現在沒有選擇權了,兩眼掃向立在木箱旁邊的這柄長刀,這是青年表兄的長刀,被他從正房拿過來準備防身。
但他沒使過長刀,卻沒得選擇,看一眼燃起熊熊大火的正房,再見舉著火把奔來的一群黑衣士卒,伸手抓起長刀衝出去,一刀劈在當先這名士卒的脖子上。
隨著一聲慘叫傳來,他撞開眾士卒衝出大門,順著衝進來的路徑往外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瞬間的功夫將追出來的黑衣士卒甩在百米之外,讓兩側聞聲跑出來的黑影們發出一陣驚詫的叫聲。
就在他們的喊聲中他已跑上大街,隨即看見一地的屍骸和四處放火的黑衣士卒,又有一群黑影向他衝來,而他奔跑的目標卻是旁邊這條小巷。
衝進這條小巷只見一群黑衣士卒迎面走來,其中一名黑衣士卒高舉一杆長槍,槍尖上扎著一個嬰兒,痛苦地扭曲著身子發出痛苦的哭啼聲。
看見這道小小的扭曲的身影,他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熱流,嘴裡不由發出一聲低吼,拼盡全力衝過去,長刀一閃,一顆人頭飛向空中。
他想救下這個嬰兒,紮在槍尖上的嬰兒太痛苦了。
這時的他忘了逃跑,面對一個正在悲啼的嬰兒總要做點什麼。
剛才的他一直遺憾著,青年和他的侄子死了,他無能為力,一路看見很多小小的身影死了,他還是無能為力。
可這個嬰兒還在痛苦地悲啼著,他就必須做點什麼。
這時的他一心要救下這個嬰兒,不知右手的長刀快如閃電,左手的刀鞘化為一柄利劍,在一片慘叫聲中衝到那杆長槍前一刀斬斷這名黑衣士卒的脖子,
長槍倒下,他伸出左臂抱住嬰兒,再次揮刀時發現身邊已沒人了。
剩下的黑衣士卒跑了,他急忙看向嬰兒,見槍尖從他的肚子扎入透背而出,知道自己還是無能為力。
這具小小的身體還在抽搐著,但嬰啼聲不再傳入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