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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也想不到,如今這專橫跋扈、覬覦她姐妹美色的混賬侯爺,竟會是當年那個青澀靦腆向自己告白的少年謝遠。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春日的桃林灼灼盛放,粉瓣紛飛似雪。彼時的謝遠,一襲素淨青衫,面龐白淨,眼眸清澈,侷促地站在林無念面前,雙手揪著衣角,耳根泛紅,結結巴巴地道:“無念姐姐,我……我心悅於你,自初見你起,這顆心便再難安寧。”那模樣,純稚真誠,仿若世間最無瑕的美玉,讓情竇初開的林無念心頭小鹿亂撞。
可時光仿若一把利刃,殘忍地斬碎了往昔美好。如今的謝遠,身著華服蟒袍,金線勾勒出張揚紋路,腰間玉佩叮噹,舉手投足間盡是傲慢奢靡,那雙眼再沒了曾經的澄澈,只剩無盡貪慾與肆意。
室內燭光搖曳,陸瑤滿臉憤慨,語速飛快,將謝遠這些年所做的惡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林無念:“林姑娘,那謝遠簡直就是這城中的惡魔!強搶民女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稍有姿色的姑娘被他在街上撞見,就難逃厄運,多少人家因此支離破碎。那些烈性的女子不從,他竟直接殺人滅口,毫不手軟。”
陸瑤喘了口氣,繼續道:“還有那殺人放火的勾當,為了搶奪商戶的錢財,他暗中指使手下縱火,趁亂打劫,好幾條商業街都被他毀了,百姓們苦不堪言,去官府告狀的,不是被半路截殺,就是被反咬一口投入大牢,根本申冤無門吶!”
一旁原本昏昏欲睡的婠婠,此刻睡意全無,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不自覺地往林無念身邊靠緊,小手死死揪住姐姐的衣袖,身子都在微微戰慄:“姐姐,這……這可如何是好?咱們今日見他,他定是沒安好心。”
林無念面色凝重如霜,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關節泛白,眼中怒火灼灼:“未曾想這謝遠惡行累累至此!朗朗乾坤,竟容他這般張狂作惡,天理難容!”
陸瑤重重跺腳,腳下的木地板似都要被踏出裂縫,憤慨道:“林姑娘,我實在氣不過!有多少家庭毀在謝遠的手裡,他竟還睡得如此安穩!”屋內的燭火猛地晃了晃,似也被這洶湧怒火驚擾。
窗外,墨雲沉甸甸地堆積,仿若要將整座城壓垮,狂風裹挾著冷雨,噼裡啪啦地抽打窗欞,恰似無數人隱忍的哭訴。林無念緊攥雙拳,指節泛白,眼中的恨意如燃燒的闇火:“這謝遠作惡多端,夜夜笙歌,哪管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天理昭昭,怎能容他這般逍遙!”
婠婠小臉滿是悲慼,咬著下唇:“姐姐,昨日我在街上瞧見那些難民,衣不蔽體、眼神空洞,一問才知都是被謝遠強佔土地、逼得沒了活路。他的惡行就像這無盡黑夜,看不到頭。”說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件事情定要讓他血債血償,婠婠,拿紙筆,我要書寫一封告知朝廷。”林無念來了氣,銀牙緊咬,腮邊隱有怒色泛起,平日溫婉的眼眸此刻滿是決絕。婠婠忙不迭跑去拿紙筆,屋內只剩林無念與陸瑤,氣氛一時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
“朝廷?你們是?”陸瑤一怔,滿心疑惑瞬間湧起。她上下打量著林無念,試圖從這女子身上尋出些端倪。眼前的林無念,身姿儀態雖透著幾分不凡,可平日裡言行並無特殊之處,怎會突然提及向朝廷告狀,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林無念微微嘆氣,神色凝重又透著一絲無奈:“陸瑤妹子,事到如今,也不便瞞你了。我並非普通家女子,也並非是朝廷中人,你不必擔心。”她抬眸,目光深遠,似藏著無盡過往。
陸瑤面露驚詫,下意識攥緊衣角,眼中滿是探究:“林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雖早覺您與尋常人家不同,可這下更叫人摸不著頭腦了。”
林無念緩身坐下,輕拂衣袖,娓娓道來:“我原先乃秋落山素女派師祖,素女派秉持懸壺濟世之心,以醫道武功護佑蒼生。山中歲月寧靜,弟子們研習岐黃之術、勤修劍法,門規森嚴卻滿是溫情。”
她目光漸遠,似望向往昔時光,悠悠嘆息:“卻不料,一場突如其來的山火,仿若惡魔咆哮,席捲秋落山。火勢吞天,所經之處草木成灰,弟子們奮力撲救,可終究難敵天災兇猛。門派聖地被焚,秘籍藥典大多損毀,更有不少徒兒在火中喪生,僥倖存活者寥寥無幾,那一刻,素女派根基已毀,滿目瘡痍。”
林無念眼眶微紅,稍作停頓,平復心緒後繼續說道:“我身為師祖,怎能眼睜睜看著傳承斷絕?無奈之下,只得遣散剩餘弟子,讓他們隱入江湖,各自尋條生路,而後我便獨自闖蕩江湖,試圖重拾往昔信念。”
她神色稍緩,一抹欣慰浮現:“前段時間林州疫情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