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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你與雲霜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糾葛,有沒有什麼深情厚誼,我身為兄長,竟也未能全然知曉。只是如今,林冰霜和雲霜都已逝,仿若春日芳華剎那凋零,空餘殘香。”
秦容塵身形晃了晃,仿若被重錘擊中,往昔回憶如洶湧潮水瞬間將他吞沒。那與林冰霜在桃林嬉鬧的純真畫面,和雲霜相伴花前月下的溫柔時光,交替閃現,卻都成了心頭泣血之殤。他嘴唇囁嚅,想要辯駁,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秦容環輕嘆一聲,上前一步,雙手按住秦容塵肩頭,語重心長道:“弟弟,逝者已矣,縱你千般不捨、萬般留戀,她們也回不來了。天下紅粉知多少,這世間廣袤,還有萬千風景、無數佳人。你莫要將自己困於往昔那兩段無疾而終的情事裡,執意留在過去,不過是徒增痛苦,消磨餘生銳氣。”
秦容塵眼眶泛紅,淚水在眸中打轉,猛地甩開秦容環的手,嘶聲道:“皇兄,你不懂!林冰霜是我年少綺夢,初綻情竇時的憧憬,她的一顰一笑仿若刻在我心上;雲霜是在我孤寂彷徨時闖入生活的暖光,陪我熬過風雨,她們不是能隨意忘卻的路人!你說得輕巧,這心……這心要如何能說放下就放下?”
秦容環眉頭緊皺,神色肅然:“我怎會不懂?我也曾在這宮闈深處,看著心愛之人因權勢傾軋香消玉殞,箇中滋味,不比你好受半分!可沉溺其中,除了每日醉生夢死、渾噩度日,還能如何?你瞧瞧母后,如今臥病在床,不也大半是因憂心你困於情傷,作繭自縛?身為皇子,你肩上擔著家國之責,不能就這般垮了!”
秦容環這麼說,也是想讓秦容塵此次出行敞開心扉,選擇一位大啟的女子。林冰霜是雪國人,那靈動雙眸仿若藏著北國霜雪,曾在秦容塵年少時光翩然而至,教會他何為怦然心動;雲霜又是雲國的,身姿婀娜,才情出眾。說來,倒好似大啟沒有女子能入他眼、系他心一般。
秦容塵聽出皇兄話中深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皇兄,這兒女情長之事,豈是能這般隨意盤算挑選的?點滴過往皆刻骨銘心,哪能說放下就放下,轉頭另尋新歡?”言辭間滿是苦澀與執拗。
秦容環微微皺眉,神色凝重:“容塵,我並非讓你忘卻她們,只是逝者已逝,你的人生不能就此停擺。咱大啟地大物博,女子溫婉賢淑、才情各異者數不勝數,你怎知往後遇不著能與你靈魂相契之人?你身為皇子,未來婚姻關乎朝堂局勢、家國安穩,母后為此日夜憂心,你當真忍心?”
秦容塵眉頭緊蹙,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心中煩悶翻湧:“朝堂、家國……這些年我循規蹈矩,研習政務,盡力平衡各方勢力,何時為自己活過?就連心儀女子,都因這身份不能隨心守護,如今連緬懷的餘地都要被剝奪?”
秦容環見狀,放緩語調,目光中透著兄長的關切:“我知曉你委屈,可生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你對林冰霜、雲霜之情,我從未置疑,只是往後餘生還長。此次出行,權當放空自己,若有緣邂逅大啟的好姑娘,不妨敞開心扉聊聊,說不定能尋得一絲慰藉,亦給母后、給朝堂添些盼頭。”
秦容塵沉默良久,仰頭望向雕花窗欞外澄澈天空,似想從那流雲間尋得答案。末了,長嘆一口氣:“皇兄,我且應下試試吧,只是這心傷太重,能否釋懷、能否另結新緣,我著實沒把握。”
秦容環拍了拍他肩頭:“盡力便好。你且安心去收拾行囊,出行前記得去看看母后,把心結說開,莫要帶著愁緒啟程。”
待秦容塵離去,秦容環獨坐御書房,目光幽深,仿若幽潭,深不見底。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疲憊盡顯。他又何嘗不知強扭的瓜不甜,方才苦勸秦容塵,實非全然出於為其著想,皇室血脈傳承、朝堂勢力制衡,這千頭萬緒交織一團,皆如巨石沉甸甸壓在心頭。
秦容環踱步至窗邊,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窗欞,發出沉悶聲響。他憶起幼時與容塵在御花園嬉鬧,天真無邪,未料及成人後,這血脈親情會裹上權力的糖霜,甜膩表象下暗藏鋒刃。
秦容塵生性灑脫不羈,重情重義,那性子與這詭譎朝堂格格不入,若能遇上江湖中人,被那逍遙肆意的江湖風染透,一輩子遠離京城、不入皇宮,許是遂了他心願,也能解了自己隱憂。
畢竟,只要秦容塵在這京城一日,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他的皇位便如在危崖邊壘砌,隨時可能傾塌。
那些老臣們,心思各異,表面恭順,背地裡難保不會打著“兄終弟及”的算盤,借秦容塵名頭攪弄風雲。秦容環深知自己這位弟弟無心權謀,可旁人怎會信?權力旋渦之中,無心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