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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凱的膝蓋毫無防備地猛然撞擊在那冰冷堅硬得如同鋼鐵的大理石板上,瞬間,石板的寒意如尖銳無比的冰刺,以驚人的速度穿透了他那單薄且粗劣的褲料,急速地順著他的雙腿一路向上攀爬,直至狠狠刺入他的脊柱,引發他全身一陣劇烈到幾乎痙攣的顫慄。那膝蓋與石板碰撞發出的沉悶響聲,在這安靜得彷彿時間都已停滯的大廳裡,好似從遙遠天際滾滾而來、震耳欲聾的驚雷,不斷地在鄭凱的耳畔轟然迴響,在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房中掀起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息。
他能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的刺痛,彷彿有無數根細針在同時扎著。
他深深地感受到從差役手下傳來的那股磅礴巨力,那力量宛如泰山崩塌般沉重,強大到足以迫使他的肩膀無可抗拒地沉沉下墜,讓他只能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地保持著這俯首帖耳、認罪服法的屈辱姿勢。
差役們的身影在鄭凱的兩側宛如兩座高聳入蒼穹的巍峨山峰,顯得無比高大且威嚴赫赫。他們的目光冷若冰霜,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與溫情。那目光犀利得如同熊熊燃燒、永不熄滅的火炬,緊緊地、死死地鎖定在鄭凱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之上,就好似敏銳的獵鷹在全神貫注地審視著即將被捕入籠的獵物,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細微破綻,確保他絕無可能做出任何妄圖越軌、妄圖逃脫的舉動。力大無窮的手下,他們的手指恰似堅不可摧的鐵鉗,深深地、無情地陷進鄭凱的肩頭,透過那粗糙布料狠狠傳遞而來的,不單單是那尖銳刺骨的疼痛感覺,更有那令人幾近窒息、絕不容挑戰的絕對權威。差役們的呼吸沉重而有力。
鄭凱的眼前是幾條被無情歲月打磨得光滑如鏡、亮可鑑人的石板路徑,那石板上的每一道細微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劃痕,都彷彿在默默地訴說著過去無數個相似的悲慘審判故事。而在他的視野邊緣,陪審團成員們的身影如同清晰而鮮明的剪影,突兀而醒目地顯現出來。他能夠極其敏銳地感受到他們的目光,那目光時而如熊熊燃燒、熾熱無比的烈焰,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徹底焚燒成灰;時而又如冰冷刺骨、寒徹心扉的嚴霜,瞬間就能將他的內心凍結成堅冰。他的心理防線在這樣如刀似劍、犀利無比的注視之下,開始不可遏制地劇烈動搖,額角的冷汗如同泉湧一般源源不斷地滲出,眨眼間就迅速浸溼了他的眉毛。那些冷汗順著他高聳挺拔的鼻樑緩緩滑落,最終滴落在冰冷無情的石板上,與他膝蓋撞擊石板發出的沉悶響聲相互交織、彼此融合,共同譜寫出他此刻屈辱與無力相互交織、令人心碎的悲涼樂章。
鄭凱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已經咬出了血痕。
在鄭凱微微低下頭的那一瞬間,他不經意間瞥見了自己映在石板上那扭曲變形、模糊不清的倒影。那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春風得意、自信飛揚、神采奕奕的富商模樣,而是一個被殘酷無情的命運狠狠擊敗、如同待宰羔羊般軟弱無助的可憐囚犯形象。他的內心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中痛苦萬分地掙扎著,拼了命地企圖尋找到哪怕是一絲一毫若有若無、縹緲虛幻的希望之光,然而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周遭人那冷漠如冰、無情至極的冷眼旁觀和冰冷堅固、毫無溫度的石牆。
他心裡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命運早已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完全交付在了這些即將清晰宣告他累累罪行的長老們手中,交付在了旁聽席上那些議論紛紛、褒貶不一、眾說紛紜的群眾口中,以及那些看似沉默不語卻實則重如千鈞的陪審員們的每一句言辭和最終判決之中。他們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決定,都彷彿擁有著毀天滅地、無可阻擋的巨大力量,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毫不留情地推入那深不見底、黑暗無邊的絕望深淵的更深處、更底層。
方正端坐在審判桌後,他的目光平靜得好似波瀾不驚的湖水,卻又銳利得如同削鐵如泥的利劍,先是冷冰冰地掃過鄭凱那低垂得幾乎要觸及地面的頭顱,接著又迅速掃過表情嚴肅莊重、一絲不苟的陪審團,最後定格在手中那捲詳細記錄著鄭凱種種令人髮指罪行的厚重卷宗之上。他輕輕清了清嗓子,那聲音在這靜謐得讓人毛骨悚然、寒毛直豎的公堂內悠悠地迴響著,宛如一首預示著最終審判即將來臨的序曲,緩緩地拉開了這場決定命運走向的沉重帷幕。
方正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幅象徵著正義的錦旗,微微飄動。
“鄭凱,你因涉及多起犯罪活動被提審今日公堂。你平日裡為非作歹,欺壓百姓,巧取豪奪他們的田產房屋,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方正的聲音洪亮得好似洪鐘大呂,在這寬敞宏大的大堂之上滾滾回蕩,每一個字都彷彿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