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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廁所的是一個跛腳大叔。患有嚴重胃病,經常空腹打嗝。
天剛亮的時候,大叔就來把廁所打掃了一遍,上午10多點,已經是第三次來打掃了。一個蹲坑一個蹲坑細心地衝洗打掃過來,終於在最靠牆角的蹲坑裡發現了阿狗。
一夜之間,縱火犯阿狗的新聞傳遍了大街小巷,通緝獎金高達5萬。二十多年的5萬是一筆不少的數字了,況且抓一個小孩子也無多少危險,但當人們在道聽途說中得知,這叫阿狗的孩子也許是被冤枉時,又從心底裡為這孩子擔心和鳴不平了。人們都說,如果掙這個舉報的獎金,肯定沒有什麼好報的,暗暗地希望阿狗早些逃出雲城,平安無事。
見多識廣的大叔一看到阿狗,就馬上知道自己碰上這個可憐的孩子了。
廁所外面的巷子里人頭穿梭,隨時有人上廁所來。大叔忙帶上蹲坑的門,說孩子,你這樣蹲著累,我給你拿條小矮凳來。就出去,過一會真拿了一條被他自己坐得凳面黑亮的小木凳,敲了二下蹲坑的門,阿狗早半蹲得受不了,忙接過橫放好坐下。說謝謝大叔。
大叔說,這會人多,你不能出去。我在門口看著。大叔就幫著拉上門,又拿了掃把靠著門,讓人感覺這蹲坑已經不能用了。快到中午,大叔說,孩子,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來。你自己小心些。
大叔走了不久,意外就來了。
原來這巷子離一家小學不遠。小學放學了,住在邊上到這小學上學的,中午都回家吃飯。一幫子孩子圖方便,下課後不上學校廁所,都順路到這廁所來上。一下子吵吵鬧鬧就湧進一大幫子來,年齡都與阿狗差不多。尿坑糞坑一下子擠滿人,等不及的就把掃把一挪開,用力推開了最靠牆角的這個蹲坑,就看見了坐著的阿狗。
少年縱火犯阿狗的訊息,學校傳得比任何單位都快,雲城每所中學小學門口都貼著懸賞通緝的公告。學生們對大人和老師傳達的、而且還是警務處安排下達的,自然深信不疑。
先看見的就叫,阿龍快來,來抓縱火犯。
叫阿龍的乾瘦男孩,3歲時夜裡睡覺無故被老鼠叨去了一隻眼,背地裡同學都叫他“獨眼龍”。因長得個頭和力氣都比一班子同學大,所以同班同學都唯他是尊。
阿龍果然膽子大,就伸手把阿狗一把揪了出來,喝道,你真是那個阿狗?你真是縱火犯?為什麼要火燒集體屋?
連著幾問,阿狗哪裡能回答上來,就扭著身子想掙脫,可終究是阿龍力氣大許多,就扭頭不語。
阿龍說,走走走,送警務所去。其他同學就高興地起鬨。
阿龍拉著阿狗正走出門來,大叔買了盒飯回來了,說幹麼幹麼,幹嘛抓我外甥。
阿龍說,大叔,真是你外甥嗎,我看像那個叫阿狗的縱火犯。
大叔說,阿龍啊。你幾歲人?看他幾歲人?他一個小孩子能故意放火?
說得一幫孩子心裡犯嘀咕,大叔把飯遞給阿狗,說,快回家吧。你媽媽等著你呢。就幫著阿狗拉脫了阿龍拉著阿狗的手。
阿狗瞪了一眼阿龍,接過盒飯,飛快地跑遠。
這一跑,反而使阿龍感到自己判斷正確,就大喊著,抓壞蛋,抓壞蛋。拔腿就追,一幫同學興奮地跟上。
大叔腳疾,只能看著焦急跺腳。
阿狗跑著,感到盒飯抓在手裡不便,就邊跑邊住一個迎面而來的大爺手裡一塞,又跑進一條小巷子,出了小巷子忽然看到前面是雲河的泥築堤壩,一口氣跑上壩去,原來這是雲河與東海的入口處,但見河水與海水交匯處成一片暗黃色,波浪翻滾,洶湧澎湃。
阿龍等同學跑步不及自小在山野長大的阿狗,但還是緊追不捨,看到阿狗跑上雲河堤壩,知道前無去路,就高興地放慢腳步,一幫人也紛紛爬上壩來。
自小在家鄉小溪里長大的阿狗,看著寬闊的水面雖然心裡發怵,但眼前已無退路,一氣跑到岸邊,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裡,立刻被河水與海水交匯的漩渦裹進了水底,身隨水動,失去了知覺。
等阿狗醒來時,不知過了幾天幾夜,人已在橫山最高峰蓮花峰的蓮花山莊裡了。
:()九姐妹報恩復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