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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孃子走後,陳俊儒上前用手一拿,才知道這哪裡是銅鏡啊,分明就是金的啊!陳俊儒站在金鏡子前面照自己,怎麼照就是照不到自己的臉。心說是不是我喝多了眼花了啊!
照不到自己的臉乾脆就不照了,放下鏡子回到了炕上倒下就睡。迷迷糊糊還沒睡著,老孃子又進來了,竟然脫鞋上了炕,把陳俊儒喚起來。
陳俊儒問老孃子還有啥囑咐的,老孃子說自己有個孫女叫郭志蘭,大臉盤,大胯骨,能生兒子。就是一臉麻子,想介紹給陳俊儒問他樂意不。
陳俊儒心說這是求之不得啊,本來自己是個瘸子,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才不管麻子不麻子的,能生孩子就行。他就迫不及待想和姑娘見見面。
老孃子說還不是時候,然後給了陳俊儒一把梳子,說,到時候你就把梳子給姑娘,告訴她是她奶奶給她訂的姻緣,她一準能答應。
這梳子一看就是好東西,通體烏黑,正面雕刻著一對鴛鴦,後面是一隻嵌了金絲的鳳凰。
陳俊儒收好之後,問姑娘是不是沒在這裡,老孃子說姑娘在她爹媽那裡,因為一臉麻子,爹媽嫌她丟人,不讓見人。三天後五點矇矇亮,你就在東刁大衚衕等著姑娘,把梳子給姑娘。
陳俊儒說:“大奶,早起五點多冷啊,姑娘那時候能在大衚衕?”
“聽我的,去等著就是了。保準兒能等到。”
老孃子說完就下炕,陳俊儒看到那雙鞋只有四寸長,這老孃子是個小腳,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
老孃子走後,陳俊儒就拿著梳子睡著了。
陳俊儒是被陽光晃醒了的,他睜開眼看看周圍,竟然到了家門口。他坐起來撓撓頭,心說我這是做了個夢啊。
他把大車趕進了院子,然後卸車套,癱瘓在炕的老爹在屋子裡罵他一晚上不回來幹啥去了,是不是賭錢去了?還是去找哪個不正經的娘們兒了?
陳俊儒說:“我找啥娘們兒,我喝多了在車上睡了一宿。”
“小兔崽子,你還學會喝酒了。”
陳俊儒冷得厲害,進屋之後就往炕頭鑽,把大衣一脫就鑽進了被窩,緩過來之後就穿上大衣去喂牲口去了。
回來之後想起來給爹買的煙紙還在大衣口袋裡,伸手這麼一摸,就呆住了。
他把手慢慢拿出來,在手裡的是一把烏木梳子。
……
三天後陳俊儒準時在東刁坨大衚衕等著姑娘,到了五點鐘的時候,姑娘還沒來,陳俊儒就多等了半個鐘頭,但是姑娘還沒來。
陳俊儒心說扯淡,我這是喝多了酒,從哪裡順來的一把梳子吧。忍不住喃喃:“算了,還是去找二老姑子靠譜。”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有女人說了句:“大哥,你有紙嗎?”
陳俊儒身後就是個茅廁,突然一個女的說話,把陳俊儒嚇一跳,但是回過神之後趕忙拿了草紙扔了進去。
裡面女人出來的時候捂著肚子,彎著腰,圍巾擋著臉,看不到樣子,但是她笑嘻嘻說:“去我大姑家,走半路肚子疼,沒帶紙。怕是昨晚凍梨吃多了壞了肚子。”
這女的捂著肚子往前走,陳俊儒喊了句:“郭志蘭!”
果然這女的停下了,轉過身問:“你認得我?”
陳俊儒一瘸一拐上去,掏出梳子遞過去,然後把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女的拿著梳子看了又看,說是***梳子。然後解開了圍脖,露出了一張麻子臉。
陳俊儒就這麼白撿了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也就是我的祖母。
我祖母當即就上了陳俊儒的大騾子車,讓陳俊儒拉著她去了大姑家。大姑聽了陳俊儒的話嘖嘖稱奇。陳俊儒這才知道,昨晚上是遇上鬼了。
我祖母的爺爺奶奶已經死了八年了,墳地在東山的東大寺後身了。
這時候陳俊儒才知道,我祖母是老郭家的大小姐。
祖母是個旺夫的女人,自打陳俊儒成親之後,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第二年的秋天我祖母生了我爹。
不過我爹這人不喜歡做生意,他喜歡聽評戲。從小就追著戲班子看戲,鬼子住在這裡一點不影響他快樂的童年,
他十歲的時候,自己偷著家裡人走了三十里地去縣裡看戲,回來時候太晚遇到了鬼打牆,被一個過路的汽車裡的東洋女人看到了,東洋女人讓司機開車把他送回家,還給了他一把糖。
這輛車上有一個東洋小姑娘,倆人相見甚歡,在車上聊了一路。
後來鬼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