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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給我嗎?”
李世民愣住,他原以為承乾會想要些別的東西,沒想到居然要了那把弓。那把弓也沒什麼可稀奇的,雖然被他使用多年,但說到底也只是舊物而已,並非不可替代。
李世民道:“你既想要,那便給你。只是承乾你如今年歲尚幼,力有不足,還拉不開那把弓。日後隨府中甲士習射,不可用那把弓作為練習,以免傷了筋骨。等到你身體長成,有如今阿耶這般力氣,才可以用那把弓。可記住了?”
李承乾沒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嘴那把弓,竟然換來阿耶的殷切囑咐,一時間像是打翻了調料罐,心中滋味難辨。他低下頭應道:“是,我記住了,多謝阿耶。”
李世民點頭,拍拍承乾的肩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只覺背部硌手,全是骨頭,又覺承乾身形單薄,遠不及四子青雀壯碩:“瘦了些,得好好用食,不可再像今日這般任性,知道嗎?”
“是。”李承乾低頭應道。
李世民見兒子乖乖應下,又囑咐一旁侍奉的乳孃及侍從:“中山王日後若還是如今日這般,你們只管諫言勸阻,不要縱著他的性子。若他還是不聽,便來稟告我或王妃。”
殿中眾人齊聲應諾。
李世民見狀又拍拍兒子的肩膀:“早些洗漱休息吧。你要的弓,我吩咐人明早給你送來。”隨即轉身離開。
……
李世民帶人回到自己居住的寢殿,見愛妻長孫無音伏在案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臉上不由露出笑意:“音娘這是在做什麼?”
長孫無音聽到丈夫的聲音,放下筆,臉上也露出笑意:“我在整理功勳家眷,以便日後封賞。”
李世民走上前,握住長孫無音的手:“那些東西,不必急於一時,何須你這般案牘勞形?”
“我只是寫點東西,哪裡就像二郎說的這般嚴重了?”長孫無音無奈搖頭。
她一邊幫李世民卸甲,一邊問道:“承乾那邊如何?”
長孫無音長得並沒有李世民高,替丈夫卸甲便有些費勁。李世民便低頭彎腰,方便她脫甲:“我今晚見了承乾,覺得他精神倒還好,沒見有什麼異狀,只覺得他比往日沉穩了不少。對了,他還問我要了我舊日用的那把弓呢。會不會是音娘你多心了?”
長孫無音將卸下的甲衣交給一旁的侍從,繼續幫李世民脫裡面的衣服:“我倒是隻願是我多想,可我今日見承乾,只覺他心中憂思極重。他今日默默流淚,雖不像麗質、青雀那般傷心害怕得大哭,卻更叫人擔心。”
更何況,她觀承乾今日神態,竟全然不似稚童,再加之他今日之語,更是令人擔憂。
李世民將長孫無音攬進懷裡:“音娘不必過於擔憂。承乾是我們的長子,將來要繼承大統,他不會出什麼事的。再說,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還有我這個阿耶在呢。”
長孫無音露出一抹苦笑:“我只盼著承乾平安無事吧。”
……
夜,秦王府寂靜無聲,只能偶然聽到府中甲士夜間巡邏走動之聲。
殿內燭火早已熄滅,一片黑暗。
李承乾仰面躺在床上,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手心覆在面上。
他只需輕嗅,便能聞到手心裡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
他手上沾著的是誰的血呢?
是他的太子大伯?還是他的齊王四叔呢?還是在這場政變中死去的那些將士們的血呢?
阿耶,倘若有一天我們父子之間兵戎相見,究竟是我手上沾著你的血?還是你手上沾著我的血呢?
阿耶,我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夜漸漸深了,李承乾卻毫無睡意。
六月明明是長夏,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他身上蓋著薄被,卻絲毫不覺得酷熱。而弘義宮秦王府明明有山林勝景,今夜卻未聞蟬鳴,不知是在為今日之事祭奠還是在為他悲憫。
等他將阿孃的身子調養妥當,大概便可以從容赴死了。
……
第二天一早,李承乾用過朝食,李世民派來送巨弓的侍從便到了。
李承乾坐在案桌前,將巨弓抱在懷裡。
此弓足有兩米長,比李承乾現在整個人都要高。因為被主人常年使用,弓身多有磨損,刻痕裡還殘留著斑斑血跡,也不知道曾經經歷怎樣的大戰。
李承乾吩咐殿內侍奉的侍從:“取松脂和乾布來。”
侍從領命,很快就將東西取來。
李承乾用松脂塗在弓身上,用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