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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爭很不明顯地怔了怔,二十出頭時,他確實嘴上不饒人,但自從扛起了洛城刑偵支隊的擔子,他就收起了本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尤其這幾年,幾乎沒有開口刺過誰。今天怎麼就接連刺鳴寒?
&esp;&esp;想來想去,還是這個人先嘴欠。
&esp;&esp;前面再拐過一個彎,就是北頁分局。鳴寒突然說:“把我甩分局就好啦。”
&esp;&esp;陳爭減慢車速,“不回警犬中心了?”
&esp;&esp;“剛才我是試探你的。本想裝可憐,讓你當一回好人,可惜可惜,哥,我這張好人卡都遞到手邊了,你也不接。”鳴寒裝模作樣,“分局給我提供宿舍,案子沒破之前,我就不回警犬中心了。”
&esp;&esp;把人送到北頁分局門口,陳爭剛想說句客套話,鳴寒握著把手,回頭,“對了,你問了我的看法,我還沒問你,去麵館有什麼收穫?”
&esp;&esp;陳爭張開嘴,卻沒說出話來,線索很亂,但他並非沒有思路。只是此時,在一個並不熟悉的同事面前,他不想說太多。“暫時還沒有。”
&esp;&esp;話畢,卻聽見鳴寒輕輕哼了聲,“你不信任隊友。”
&esp;&esp;陳爭心中一空,一些粘稠的記憶湧了上來。
&esp;&esp;鳴寒開啟門,輕鬆地笑笑,彷彿對他的反應並不在意,揮手道:“不過沒關係,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你信任我。”
&esp;&esp; 謎山(10)
&esp;&esp;北頁分局對面的這條路,有一盞路燈壞了,在陳爭的視野裡,鳴寒很快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色裡。鳴寒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讓他短暫走神,不久聽到斜後方傳來喇叭聲。車停在這兒是有點擋路了,他正想挪開,注意到那是分局的車。
&esp;&esp;孔兵也剛做完排查回來,要是前面停著的是別人的車,他就繞過去了,但一看是陳爭的,下意識就摁了喇叭。“你停這兒幹什麼?”孔兵下車,陳爭也剛推開車門,孔兵往車裡瞅了眼,“要去局裡不能停進去嗎?”
&esp;&esp;陳爭懶得解釋自己只是送鳴寒回來,“孔隊,楓書小區那邊查出什麼沒?”
&esp;&esp;他不問還好,一問孔兵臉色更難看。今天下午在會議結束後,張局等領導不放心,又抓著他們開會,等到能出去查案了,時間也沒剩多少。偵查重心還是在楓書小區、小吃巷,在曾燕本人身上,所以排查仍舊圍繞這一點來做。
&esp;&esp;居民們對曾燕的印象停留在“涼拌菜好吃”、“人熱情”上,有幾個大姐說,前兩年看到曾燕單身,一個女人起早貪黑幹活太辛苦,給她介紹過男朋友,但她總說生孩子辛苦,養孩子要花太多錢,自己都還沒有活明白,就不去受那個罪了。熱臉貼了冷屁股,現在沒人再操心她的親事了。
&esp;&esp;“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孔兵說著說著,就不由得跟陳爭訴苦,“查這麼久,我總覺得這個人是懸空的,前後有兩個曾燕,前面的那個不受待見,卻是鮮活的,很容易查到她和哪些人結怨,後面這個像是假的,難以捕捉她到底是怎麼惹來殺身之禍。”
&esp;&esp;陳爭聽孔兵說著調查時遇到的難處,想到的卻是自己以前的隊員,他們也會訴苦,而傾聽是他這個刑偵隊長的責任。現在他早就不是刑偵隊長了,掛著一個研究員的名號而已,卻還是有人跟他訴苦,彷彿他天生就應該吸納一線刑警們的負面情緒,再嚼吧嚼吧,自己消化掉,反饋給他們積極情緒和往前走的動力。
&esp;&esp;孔兵大約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色有點臭,又說:“我們今天找了些老人,他們對曾群的印象基本上能夠佐證鄭香雪的話。”
&esp;&esp;陳爭說:“曾群年輕時蠻狠無禮?”
&esp;&esp;孔兵點頭。曾群擺攤賣“小燕涼拌”後,變得熱情好助人,再加上他用女兒的名字命名涼拌攤,拉了一波好感。時間一長,人們淡忘了他年輕時不學無術,他得病之後,還有不少街坊幫助他。
&esp;&esp;但親眼見過他打架鬥毆的老人家,對他始終很是忌憚。他們還記得他父母以前是附近工廠的工人,他還有個姐姐,他是家裡最小的一個。父母找關係讓他進廠,廠裡的紀律也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