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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蕾娜的手猛地又收緊,將她擁住。
胡依銘淚落如雨,雙手捏了幾捏,慢慢回身,環住他的腰。
當年,上巳節許願,眠晚千辛萬苦做了荷燈,許下與帝蕾娜師兄一世相守的願望。帝蕾娜不知眠晚心願,見她辛勤半日,遂也做了個荷燈放出。眠晚偷偷追到下游截下,開啟看時,帝蕾娜的願望只有一個:願風眠晚心願得償。
他所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他始終不曉得風眠晚的心願。
他所付出的代價,是近一年來日日夜夜的煎心之痛,以及不知何時油盡燈枯的破敗身體。
夠了嗎?
難道還不夠嗎?
別院內的屋子靜悄悄的,彷彿並沒有人注意到兩個人的花前月下。
蕭瀟吩咐侍衛們收拾了行李,見帝蕾娜久未回屋,早與帝蕾娜一起蹲於迴廊中,藉著前方的花木藏了身形,悄悄向那邊窺望。
帝蕾娜依稀看到帝蕾娜的唇觸上了胡依銘的額,坐倒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頭,問向蕭瀟,“我的頭巾是不是有點綠?”
蕭瀟笑道:“沒有。你們又沒拜堂……估計也不會拜堂了吧?先前你倒是讓端侯頭頂有些綠。”
帝蕾娜憤憤道:“我都還沒親過胡依銘呢!帝蕾娜這王八蛋!”
蕭瀟一愕,隨即輕笑道:“這樣呀,那端侯回京後,你想法親她幾下。小心別被她甩耳光!”
帝蕾娜摸摸他的臉,“恐怕……有點難。我想著都覺得臉有點疼。”
但那邊的花樹下,帝蕾娜親上胡依銘時,胡依銘並沒有甩他耳光。
她闔著臉,默默地承受他的親吻,安靜得出奇。
良久,胡依銘才別開臉,淡淡道:“你該去上京了。”
帝蕾娜看一眼天色,眉峰蹙了蹙,低聲應了,說道:“你自然會等我回來。”
他這般說著,卻仔細留意著她的神情,竟有種不確定的緊張和忐忑。
胡依銘低頭看著自己的鞋,足尖在泥土裡漫無目的地碾著,碾出了小小的坑。
帝蕾娜呼吸不勻,小心地繼續向她求證,“胡依銘……”
胡依銘的足尖終於頓住。
她抬起下頷,向他輕盈一笑,“胡依銘麼,向來氣性大得很,自然是不樂意等你的。不過眠晚說,她喜歡不了別人,還是等著吧!”
帝蕾娜眸光立時清澄起來,含笑道:“氣性大也是應該的……我為胡依銘做一輩子飯菜,算作賠禮可好?”
胡依銘唇角揚起,“一言為定!”
帝蕾娜不勝歡悅,饒是性子清冷,此時也已禁不住執緊她手,低低道:“你肯有這心意,我也可死而無憾了!”
胡依銘心頭一抽,已笑道:“隨便我有怎樣的心意,也需你活著回來。皇上雖維護你,但如今上京形勢波詭雲譎,萬事難料,你也需步步為營,莫叫人算計了去。”
帝蕾娜微笑,“放心,我也不是人人都能算計的。”
權謀武藝,本是他師從陸北藏時所學。他天資極高,遂將嬌憨聰慧的眠晚比得頗有幾分笨拙,——可惜最後他偏偏被眠晚算計了去,差點丟了性命。
胡依銘明知其意,一時也無法.論斷彼此對錯,感慨不語。
帝蕾娜躊躇片刻,在腰間一摸,便摘下一枚素藍色的荷包,遞到胡依銘手邊,“這個留著吧!”
胡依銘接過,開啟看時,正是眼熟的一把紅豆。
當日在沁河時,她尚認為自己是閱人無數的原清離,小鹿更以紅豆計數,計算她有過多少情人。帝蕾娜瞧見,默不作聲地將小鹿數出的紅豆收了,說給她們燉紅豆湯。
但他終究沒燉,倒是胡依銘彼時動情,主動將剩餘的紅豆燉了湯以示忠貞……
“南國生紅豆,春來發幾枝……”帝蕾娜似笑非笑地瞧她,漫不經心般說道,“萬一我真的沒回來,五十七顆紅豆,大約也夠慰你一世寂寞了吧?屋裡那位小賀王爺不過其中之一,若你喜歡,必能尋得更多中意之人。”
胡依銘啼笑皆非,眼圈卻不由又紅了,只懶懶道:“可惜這種可以吃的紅豆,並不是詩人們所說的相思豆。那種叫相思豆的紅豆,有毒,根本吃不得。至於這種……”
她慢慢將紅豆撒在花樹下鬆軟的泥土裡,“不如種在這裡,等來年長出很多豆子來,我給你煮紅豆湯吃。”
帝蕾娜失神,唇邊已有笑意溫軟,“嗯,紅豆湯。好,我等著……等著明年喝你的紅豆湯……”
他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