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樹花成錦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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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重天上景和院中,尋常植物與奇珍異草交錯種著,亂中有序,一派盎然。
靈池邊有一女子墨髮青衣閒逗著靈鵲,女子的髮絲柔柔順著衣襬絲緞一路向下,繞著光潔的腳踝與蓮蓮荷葉一同浸在水中。
此人正是景和院的主人,木神錦鸞,她雖身在九重天,意識卻與千里之外的霽川連結著,借他人之眼見到了雲嵐。
“她確實不似我曾見過的雲嵐。”錦鸞不疾不徐地順著靈鵲的羽毛,稍作一頓才繼續使用通靈訣同霽川說道:“歲月流經心河,必定會留下些東西,在眼中沉積。”
“我最後一次見雲嵐時,她眼中早已褪去了少年意氣,取而代之的是從戰爭中帶回的沉穩持重。”
錦鯉驟然躍出水面,驚起陣陣漣漪,一道接一道地漾著,天光瀉下一片水光瀲灩。
“她現在的眼神就像這靈池水,看什麼都新奇,對此,吾冥那邊可有說法?”
“他方才回訊,若非失憶,則可能是輪迴中最後一世的意識隨魂魄回來了。”霽川目送著雲嵐消失在茫茫人海,便將與錦鸞聯通的神識切斷。
魂魄以七情六慾為養料,因七情六慾得以生長完整、完整,而七情六慾則以魂魄為載體,七情六慾依附著魂魄得以存在,魂魄殘缺,相應的承載能力也會下降,缺乏人味。
若想將魂魄修補完整,則需讓其去歷遍人間百味,以情慾滋養殘魂。對此,三千世界中各有規定,不巧,這個世界不允許殘魂進入輪迴。
霽川只能另闢蹊徑,最終找到冥主,吾冥。
“什麼叫可能?他也不知具體緣由。”錦鸞問道。
“嗯,意外。”霽川答道。
意外分別有兩種,一種是查不出真相的託詞,一種是不可言說的秘密。
“意外?”錦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們的扶光戰神也對此事極為在意,他那法子雖是稀奇古怪,但總會忌憚幾分扶光,你說他有那個膽子從中作梗嗎?”
霽川道:“意外出自於哪還未可知,我只能確定魂魄本身沒有出錯。”
“對了,她最後一世的身份是什麼?這個他知曉嗎?”
霽川將那幾個字反覆確認了好幾遍,才認真道:“是在三千世界其中的二十一世紀背景下,一個命苦加班猝死的社畜。”
“...社畜是什麼?”
霽川道:“辛苦勞作但沒有很多回報的普通人。”
靈鵲驟然從錦鸞的懷中躍至樹梢,她手中徒留一根鳥毛,“那世界確實挺沒人味的。”
“那你該當如何?”
霽川用近乎平靜的語氣道:“她往萬重山西面去了,我會製造一個機會認識她。”
“我問的不是這個。”
如今這人來都來了,是去是留,選擇權不應該在旁人手中。若貿然告知她實情,則是平添趕人的意味,難保她不多思多慮。
“她的命,她自己做主。”霽川道。
雲嵐向來不喜別人替她做選擇,抹除她後世讓她復活這種事,以她的性子,只會對霽川感到厭煩。霽川深諳此理,斷然不會逆雲嵐本性而為。
世事自有緣法,在所謂意外並未明朗之前,順緣法而行對她們三人都好。
“近年四海生平,扶光下凡歷練,這一世她在凡間幾歲了?她的命,恐也繞不管雲嵐,茲事體大切莫小心。”錦鸞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往屋內走去。
“真是越理越亂,搞了半天雲嵐都沒見過你,我個孤家寡人什麼時候能退休啊。”
“抱歉,禾胥上神隕落之際將法器‘無心柳’傳予我,我卻無法勝任花神一職,勞您費心了。”霽川雖得花神親傳,但心境著相,深囿於未解塵緣,故而心道不足,無法抵達神境,錦鸞只好代理花神的職責。
所謂未解塵緣,是因當年池柳臨終前一句想再看一眼看海棠花,雲嵐便以靈力使一枯海棠逢春,這棵海棠樹便是池柳的埋骨地。
枯樹因愛枝椏瘋長、生出靈智,枯木自生出靈智起,便想守在雲嵐身邊,將她的外貌銘記。百年後海棠樹化得人形,他不願空做一棵在院中任人欣賞的景觀,於是拜於禾胥門下,得名:霽川。
他修煉兩千載,至今不明,不過是遵循本心,如何能算做是心境著相。
“偏生扶光與你一樣,少經人世不曉情慾,遇到點事就扭不過彎。”錦鸞道。
“得了,欲速則不達這理我也知道,我忙公務去了,你先好好想想,該以什麼合適的方式與她結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