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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話穆春因平日氣憤打死姚瑰放火燒了房屋與蔣敬在路上商量到何處安身。蔣敬道:“前日會著戴院長他李應、裴宣在飲馬川阮七、孫立在登雲山重複起事。飲馬川在河北一時難到。登雲山就在山東我和你到哪裡何如?”穆春道:“山寨裡住慣了在家裡甚是不服不去賭錢便是闖事。如此甚好!”竟取登雲山的路。
&esp;&esp;行不上五十里蔣敬因前日雪天跳江受了寒氣又辛苦了覺道身子不快頭疼身熱著實狼狽。道:“兄弟我有些病走不動了。”穆春道:“這怎麼處?這裡還是江州界內倘事起來就了不得!哥哥勉強前進尋客店歇住了覓個醫生贖貼散寒的藥吃自然好了。”蔣敬只得捱去。又走四五里見一座廟宇扁額上寫著“雙峰山神之廟”要在門檻坐一坐忽打個寒噤仆倒在地。穆春慌忙扶起道:“哥哥你病勢沉重去不得了。且靠在這門檻上待我進去問過廟祝借間房睡著好尋醫生來看。”蔣敬頭。穆春走進前殿轉到廚房見一香火在那裡燙酒穆春道:“我是過往客商有個哥哥在路上染了病行走不動要借貴庵權時歇息尋醫生贖貼藥來好了就行。重重把香金奉送。”香火道:“我做不得主要問師父。”穆春道:“師父在哪裡?你請出來我自對他。”香火提了一杯熱酒到房裡好一會有個道土慢慢的踱出來。穆春看那道土赤眼鬍髯身長面闊穿一領鑲邊香皂鶴氅戴一黑氈純陽巾。穆春向前施禮又把方才對香火的話了道士手捋髭髯道:“只恐有病的人不便。”穆春道:“我這哥哥不過感冒些寒氣沒甚大病求老師父方便。”道土對香火把嘴一努:“教他西廊下住著。”又踱了進去。
&esp;&esp;香火引穆春到西廊下卻是報應司的神座。地上卑溼門窗破敗又無關閉。沒奈何只得走出扶了蔣敬背上行李到西廊下。掇扇破門放在地上將被窩開啟伏侍蔣敬睡好。纏袋裡取出二錢多重一塊銀子到廚房遞與香火道:“這塊銀子把你買酒吃。有薑湯與我泡一碗我去贖藥來勞你看覷還要重重相謝。”香火接了銀子覺道沉重歡天喜地的道:“有有客官你去我就送出來。”穆春轉得身那香火泡一大碗濃濃的薑湯來。蔣敬勉強坐起一氣吃下重複睡倒。穆春道:“兄長且安心睡著我去贖藥就來。”香火道:“下北五里路便是雙峰鎮那鎮上有名的太醫叫作賈杏庵細病緣對症藥一貼就好遠近聞名的。這客官還要湯水我自送來。”穆春取了銀子剛要出門見裡面走出個人來:
&esp;&esp;身材瘦性格兇頑。數莖鈐口須襯著雀斑凹臉;一雙彄顱眼聳出鷹嘴鼻頭。行業沒有專門姓名不時改換。慣要吹毛求黑痣無非淺水起洪波。
&esp;&esp;那人帶六七分酒意踉踉蹌蹌攜著一個捨出來解手。那舍見了穆春叫道:“郎!”穆春為贖藥心忙竟不聽得一直去了。那個人姓竺名大立是江州一無賴子弟。倚著母親有些姿色有人幫貼略讀幾行書。只是唇槍舌劍覆雨翻雲扎火囤開天窗做刀筆訟師無所不為;更兼好淫不論男女。那舍與他鄰居是開賭坊的池大眼的兒子乳名芳哥生得眉清目秀面白唇紅年紀十五六歲性好頑耍不肯讀書。先生要責他一時害怕被竺大立哄到雙峰廟裡幹那沒要緊的事務。這道士又是不守本分的喚做焦若仙與村中保正袁愛泉交好就聯絡了竺大立拜為兄弟三個人一串。焦道士察聽地方事故袁愛泉便申報上司竺大立把持衙門。有些油水三股均分。當地人無不切齒叫做雙峰三虎。那竺大立騙池芳哥到庵中與道士公用這不消得。
&esp;&esp;當日在房內飲酒竺大立聽得有客人與道士借寓也不放在心上。半酣之後攜了芳哥的手出來解見芳哥叫穆春聲“郎”便問:“甚麼郎?”芳哥道:“長在我家賭錢的穆郎。”竺大立關了心道:“前日柳塘灣殺了兩個人酒罈中又有個碎屍胡撇古報官是穆郎同一個不識姓名的人定是他了。現今出一千貫賞錢何不通知袁保正拿去解官領賞?”走到前廊下見蔣敬把被蒙著頭睡頭邊堆兩個大包裹。急回房道:“老焦上門買賣到了!”焦道士不解其故正要相問忽有三個人撞進房來。大家坐下竺大立道:“袁保正我正要使人請你來得卻好!”問:“這二位何人?”袁愛泉道:“是本府公差來討地方盜賊的甘結。”指左邊坐的道:“有名的朱潑天官名喚做朱元。這位是他的夥計。聞得竺相公大名下鄉來特來一會。”竺大立大喜道:“人有善願天必從之。”叫道士取三個大碗來每人吃三大碗:“有一樁美事在此你們吃了方才出。”三個真勾吃了竺大立道:“江州柳塘灣殺了兩個人一男一婦地鄰胡撇古報官一個不識姓名一個是穆郎。這事有的麼?”朱元介面道:“我同夥計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