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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知可有方子留下?”這下言語挑明直接問莫磐了。
莫磐只做不知的扯扯宋夫子的衣袖,小聲問:“什麼方子?方子不是給書院了嗎?”
宋夫子攬過莫磐身體,護著他對徐監院道:“老夫也不知道什麼方子,我記得那造紙的方子還是老夫親自交給徐監院的,現在徐監院問的又是什麼方子?”
徐監院尷尬一笑,端茶不語。
孫山長出來打圓場,對莫磐道:“說起那個方子,我也見過,看工藝應屬宣州一代,磐兒,你家祖籍宣州嗎?”
這下莫磐不能裝傻了,他已經進學,要是連自家祖籍何方都說不清楚,就枉費他小天才知名了。
“我聽我娘說,我娘是逃荒到蘇州的,後來到了揚州。我家祖籍是徽州,不是宣州。”這是莫青鸞對外的說辭,其實他家祖籍青州。
徽州那一帶是黃河的洩洪口,常年遭災,因為遷徙太過頻繁,連當地百姓自己都記不清自家鄰居的具體來歷。所以,他們說自家祖籍徽州,一是符合身份,二是不好查證。
孫山長問徐侍郎:“徽州可有莫姓大戶?”
徐侍郎是戶部侍郎,百姓土地、戶口就歸他管,所以孫山長直接問他。
徐侍郎捋著鬍鬚沉吟道:“徽州貧瘠常遭澇災,當地少有世家大戶,倒有幾個莫姓,只是未曾聽說他們有遭災逃荒。”
孫山長還想再說些什麼,宋夫子介面道:“我跟莫夫人閒談過,他家是家道中落,到了她父親這一輩,家裡除了幾個古方、幾本書籍,已經不剩下什麼了。前幾年徽州發洪水,她父親沒撐下來,只剩她們母女逃荒到蘇州安定下來。只是莫母年老體衰,有沒撐住逃荒的艱苦,很快病逝。因自身還有些錢財積蓄,孝期過後,莫氏就招贅了一女婿過活,誰知這個女婿是個酗酒成性的,就因他喝醉了酒在溝裡摔斷了腿,娶不到媳婦才做了上門女婿,最後也是因為莫氏有孕,高興之下多喝了些,掉進溝裡摔斷了脖子,莫氏才做了寡婦。”
宋夫子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繼續道:“我想著你們或許不會對一個寡婦感興趣,就沒與你們說起過。你們還有什麼疑問直接問我吧,何苦為難一個孩子!”
這話不客氣也不留情面的很,徐監院和孫山長臉上就有些訕訕,倒是徐侍郎似是事不關己,只端著上好的茶葉沖泡的茶水細品,還抽空對莫磐笑笑。
莫磐便羞紅了臉用宋夫子寬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做足了小兒之態。
在座的書院裡的一位教習,便說起書院後山的梅林已經結了花苞,等過幾日下了大雪,眾位就可相聚一起看雪賞梅云云。
眾人又說了些冬天可以賞玩的景緻之後,就到了午時,該用午膳的時候。
一般百姓之家只有一日兩餐,中午是不吃飯的。不過上層社會只怕吃不好,從來不會擔心夠不夠吃的問題,所以慢慢就有了一日三餐。
莫磐人小不經餓,早已經吃了兩塊點心墊肚子了,等用過豐盛的午膳,他就被那個給他塞湯婆子的小廝抱著去午睡,莫磐就順勢離了這群鴻儒大家,去好好睡了一覺。
九、書院下
午時過後,徐侍郎還有差事在身,言明有空再來拜訪就告辭了。徐監院跟著一起離開,剩下的三位書院教習先生本身就住在附近院舍,也相攜離開了。
只剩下宋夫子跟孫山長,在院子裡擺了兩張躺椅,一起曬著冬日午後清冷的陽光,隨意聊天。
宋夫子埋怨道:“我要是知道你們這樣為難一個小孩子,我就不帶他來了。”
孫山長疲憊道:“一分,你離了這名利場,不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艱難。”
宋夫子嗤笑道:“什麼艱難的局勢跟一個寡婦和小童有關係?你一個書院的山長,瞎操什麼心?”
孫山長沉默不語。
到底是多年故交,宋夫子看著頭髮越發花白,隱有暮氣之態的老友不免心下不忍,道:“關於莫氏母子,我並沒有一絲隱瞞。”
孫山長嘆道:“不是人的問題,是方子!”
宋夫子皺眉:“你們想要那做佛紙的方子?惠慈大師向來隨性,不想見的人從來不見,吳家,吳家只忠於聖上,也不會理會你們。想來你們在這兩處碰了壁,才把主意打到莫氏母子身上。”
孫山長被老友犀利直接的話說的老臉微紅,描補道:“也是想要幫扶他們的意思,去年書院裡得了他們的方子,理應多照應他們一些。”
宋夫子諷刺道:“你也知道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