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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去撿柴,程雪晴沒跟她分到一起,雲舒和同行的幾個人都不熟悉,一邊撿柴一邊發呆,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爆喝:“雲舒,你腳下!!”
然後是幾個人的尖叫聲,她低頭只看到一條帶著鮮豔紅色斑紋的蛇正好游到她腳邊,對著她小腿咬上去。
雲舒記得自己是直挺挺地倒下去的,一瞬間頭暈目眩,意識在不斷下墜,以至於後來老師和同學們聚集過來,她完全是不知道的。
衍城很少有毒蛇出沒,儘管那條蛇長相嚇人,但它是條無毒蛇。
雲舒暈之所以倒過去,只是因為貧血,也可能加上突然受驚嚇。
她從病房中醒過來的時候,是楊平在陪著,梁叔叔的秘書,她得叫一聲楊叔。
“梁總和夫人來過,知道你沒事才離開,讓我留著陪你。不過沒事,別怕,只是貧血,可能最近太累了。回頭讓阿姨幫你好好補補,還有兩瓶水,吊完我送你回家啊。”
雲舒點點頭,還是頭暈,腦袋昏昏沉沉,忍不住想起母親去世前,也是這樣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那時年幼,很容易互亂聯想,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得了絕症,就要不久人世了。
母親生病的時候,她也害怕一直在病床前待著,那是一種恨不得躺在病床的是自己,可現實是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的無能為力。
她胡思亂想著,除了楊叔,只有護士時不時進來,冗長又沉悶的春日傍晚,她在腦海裡回顧了自己這短暫的一生,思索自己的身後事。
她一無所有,但也有幾件要囑咐的事。
她借了程雪晴一本漫畫書,要託哥哥幫她還了,阿姨給她請了鋼琴老師,下週末就要上第一節課了,要拜託阿姨提前告知……她房間的抽屜裡有一張存摺,那是母親僅存的一點遺產,梁家不會在意那點東西,她希望阿姨能幫她捐了,她有一個日記本,她希望不會有人看到,該拜託誰幫她銷燬呢?或許憫憫姐願意。憫憫姐一向說到做到,如果答應了,就不會出意外。
最最重要的,是她珍藏的十四個娃娃,那是她的朋友,她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它們不值錢,不會被別人珍藏的。
她犯了難,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該將它們託付給誰。
她最後決定託付給哥哥,哥哥一定會知道該怎麼處理。
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的事,她深信他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因為自從她在梁家住下,她總是被哥哥護在身後的。
吊完兩瓶水,楊叔真的送她回家了,哥哥放學回來,從司機那裡得知她的情況,繞路過來醫院,正好趕上她回家。
他們一起坐在車後座,雲舒用腦過度,在病床上睡不著,反倒坐在車上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家,哥哥正抱她下車。
她將臉貼在他懷裡,意識混沌著,迷茫問他:“哥,我會死嗎?”
“不會。”梁思諶回答她,“你只是貧血,補一補就好了。”
“真的嗎?”雲舒依舊半信半疑。
“真的,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雲舒搖搖頭。
梁思諶把她抱回臥室,中途幾個傭人要接過去,他都拒絕了,那一年她大概還不到十歲,他十五歲。或許她在他眼裡還是小朋友。
他放下她,半跪在床前摸了摸她額頭,問她:“頭還暈嗎?”
雲舒搖搖頭。
“要我陪你嗎?”
雲舒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他給她支了小桌板,陪她寫完作業才離開。
阿姨回來的時候他們早就吃過晚飯,蔡姐在給她準備夜宵,梁思諶親自端著托盤上樓,過來陪她吃。
阿姨也跟過來,笑道:“還挺有哥哥的樣子的。”
梁思諶沒接話,只是看著她吃飯,看她吃了一點點就開始抗拒,擰著眉說:“吃完。”
阿姨接了句:“實在吃不下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阿姨,又扭頭看了哥哥一眼,他沉默看著她,那意思是:不行。
雲舒最後垂下頭,還是堅持吃完了。
那一陣都是梁思諶盯著她吃飯,他像一個嚴肅的長輩,沉默、冷靜、強勢,一絲不苟,說一不二。
可是很奇怪的,雲舒一點也不感覺到傷心難過和抗拒,好像本能就知道,他在關心她、愛她。
雲舒從回憶中回過神,扭頭看向梁思諶,隔著漫長的時間,他的臉和十五歲的臉重疊在一起,曾經那個他,遙遠的都有些模糊了,可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