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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搬運。
幸虧他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在冷家住了這麼久,除了些衣物和書籍,其他的都不是他的。
在新家收拾好之前,冷成光一直住在青寶司的宿舍。
住在他對門的是高春至,那個曾經被他奚落嘲諷過的姑娘,居然和他同一批考進了青寶司,名次還在他之上。
冷成光回房時偶遇高春至,對方正要出去,平日素面朝天的人打扮得俏麗,見到他後下意識地縮起身子。
“要去見陳主簿?”冷成光隨口寒暄。
高春至面上一紅,“不是,只是隨便逛逛。”
冷成光勾了下唇角,沒再追問。
米香小館那事之後,高春至有些怕他,兩人雖然一同考進來,但在不同的司部,高春至在水利,他在糧部。
平日兩人不常見面,但他最近住宿舍,見面得次數也就多了。
冷成光正打算進門,高春至忽然叫他一聲,待他轉身,便見她面帶猶豫,“冷公子,你近日一直住在這裡?為何不回家?”
“不想回。”冷成光淡淡道。
高春至垂眸頓了半晌,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和冷大人吵架了?”
冷成光:“……”
他本想說別多管閒事,但是瞧見對方眼底那一抹愧疚,便猜到這人在想什麼。
高春至被陳映澄帶走後,冷相七又給他安排過幾次相親,他都沒去,這也導致父子二人的關係降至冰點。
許是覺得他不中用了,冷相七要了旁的孩子。
“我和我父親關係一直不好,和你們沒有關係。”
說罷,轉身進門,從內裡反鎖。
不論什麼時候,只要聽到冷相七的名字,他便覺得煩躁。
藏了十幾年的種子,一直深埋在心底,這幾個月卻有了要冒頭的趨勢……甚至已經開始成長,幾欲要衝破他的胸腔。
冷成光捶著心口,剋制住那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用不了多久,那女人就要生產了。
冷成光閉上眼睛,仔細回想:這大概是他的……第三個弟弟。
陳元覆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個像百里言冬那樣的紈絝子弟。
世家大族的獨子,父親是青寶城城主司,母親握著整個青寶城的經濟命脈,自小衣食無憂,又是城中著名的天才神童,十二歲考入永同書院,十四歲便做了主簿,在入仕的同時,修行也沒落下。
天才總是驕傲自負,陳元覆年少輕狂,手頭有了權力,便大刀闊斧地對青寶城面貌進行整改,街頭巷尾,那些難民,流浪漢,碼頭的散工,都要被清理。
他本意是想讓百姓有一個安穩乾淨的環境,可是出身高貴的人怎麼會知道底層人的苦難,政策釋出後,城區街頭確實少了許多流浪的乞兒,但青寶城的牢獄中人滿為患,沈婧的夥伴也在其中。
之後便是沈婧為了給底層百姓謀取生路,勇闖青寶司與陳元覆對峙,在不知不覺間互生情愫的故事。
陳元覆一直以為沈婧只是普通人家的孤苦姑娘,直到陳正拓出生,他才知曉初見時一身布衣的妻子,竟然是水興城主司的女兒。
這期間沈婧從花坊的幫工一步步到了清歇處的掌權者,暗中收購了陳母手中的商鋪,發展壯大,沒有依靠他一分一毫。
婚前婚後,陳元覆對沈婧言聽計從,不僅出於愛意,也是敬重。
“我母親是個偉大的人。”
陳映澄倚在小雀的肩頭,面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秋海棠,花形多姿,葉色柔媚,如夢幻般綻放,散發著幽香,在靜謐中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岳母大人年年搭棚施粥,救濟難民,是實實在在的善人。”小雀道。
陳映澄笑了一下,道:“都說商人唯利是圖,也有人說我娘這樣是為了賢名,是偽善。”
“君子論跡不論心。”他道。
和她的想法一樣。
陳映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語氣疲憊,“我昨夜做了噩夢。”
“怎麼?”
他身體微僵,靜靜地等著她說下去。
昨夜,他聽著陳映澄夢囈整晚。
她喊了爹孃,喊了哥哥姐姐,甚至喊著師父,唯獨沒有叫他。
他幾次去抓她的手,都被她甩開。
做噩夢的是陳映澄,恐慌和不安卻一併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他不顧陳映澄的掙扎,緊緊地扣住她的手掌,手背被她抓出數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