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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放開他,“我記得你,你叫小六子?”

&esp;&esp;“回陛下,奴是小六子。”

&esp;&esp;“你為何在我殿外徘徊?”我俯下身,饒有意思地看他。

&esp;&esp;小六子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與哀求:“陛下,小的只是……只是想看看新栽的花長得如何。”

&esp;&esp;“哦?僅此而已?”我輕描淡寫地反問。

&esp;&esp;“是、是的,陛下!”小六子急忙點頭,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esp;&esp;宮二在一旁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這番說辭。他上前一步,低聲對我說:“陛下,宮三方才傳來訊息,說是晏將軍那邊得手了。”

&esp;&esp;“好,”我點了點頭,“你先退下。”

&esp;&esp;宮二領命退了出去,留下我和小六子兩人在偏殿中。

&esp;&esp;待宮二離開後,我示意小六子起身,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母妃園子裡的牡丹,開得可好?”

&esp;&esp;小六子聞言,身體狠狠一個顫慄,充耳不聞:“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esp;&esp;“饒命?”我眉頭一挑,“哪門子命?”

&esp;&esp;“奴才、奴才不是故意偷聽陛下同帝君講話”

&esp;&esp;“好了,朕已讓人下去,便不用編那些話糊弄朕了。”

&esp;&esp;小六子匍匐在地,身子抖得厲害。

&esp;&esp;“你回去告訴那人,讓她等著朕,不要再做些不該做的事。至於你……”我停頓了一下,“你的命,看母妃的了,活不活,母妃說了算。”

&esp;&esp;小六子如蒙大赦,連連磕頭,踉蹌著起身欲走。

&esp;&esp;“等等。”

&esp;&esp;我突然改了主意:“罷了,朕還是同你去看看母妃,晚了不太好。”

&esp;&esp;小六子一臉崩潰,如喪考妣:“陛下”

&esp;&esp;“走吧。”我上前幾步,轉身看他,“聽說母妃最近喜歡養花。”

&esp;&esp;空曠的殿堂在光影的籠罩下顯得格外陰沉,微弱的燭光勉強照亮了一角,卻也稀薄如蟬翼,其餘部分則被陰暗所吞噬。

&esp;&esp;母妃白日裡不喜見光,常拉了簾帳不見天日,殿內便總點燈。

&esp;&esp;兩側的壁畫在昏黃的光線下若隱若現,畫中人物的眼睛似乎在暗處窺視,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esp;&esp;一陣冷風無聲無息地吹過,燭火猛地搖晃了幾下,使得周圍壁畫的影子如鬼魅般扭曲。

&esp;&esp;我湊近仔細一看,有幾分意外地地發現那竟是我少時的畫作,教人臨摹了雕上去的,還有幾個是真跡,母妃竟還留著。

&esp;&esp;小六子在我前面帶路,腳步顯得有些虛浮,身軀仍在不停地顫抖,彷彿一股不可見的寒風正在穿透他的骨髓,不過走起路來倒是輕車熟路。

&esp;&esp;走廊中的燈籠投下長長的影子,在壁畫間反射,帶出一種說不出的綢繆,糅著身影交錯,模糊了許多邊界。

&esp;&esp;“陛下,” 小六子的聲音在我身後低低出聲,“到了。”

&esp;&esp;母妃在殿內,面前仍是佛,她依舊跪在佛像前,蒲團上的身姿端莊而虔誠,室內被精心培育的花卉裝點,飄散著淡雅的花香,與外面陰暗的長廊天差地別。

&esp;&esp;“母妃。”

&esp;&esp;她沒有立刻回應,亦沒有看我,小六子默默地退了出去,門扉輕輕合上。

&esp;&esp;過了片刻,母妃的聲音才響起,不帶一絲波動:“你總不願喚我母后,怎麼,我當不得麼?”

&esp;&esp;我輕嘆一聲,坐在她的身旁,蒲團傳來的絲絲涼意。我為佛祖上了炷香,微微合掌,心中默唸。

&esp;&esp;然後,我才回答:“母妃自然當得。”

&esp;&esp;殿內沒關窗,不知哪兒來的的風漸漸強烈起來,燈籠搖擺不定,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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