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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禪死後,太平道這棵在風雨中飄搖多年的大樹,終於失去了最後一條殘存生機的根,頹然倒下。
太平道已經煙消雲散了幾十年,為什麼今日,又被重新提起?
李七夜奇怪問道。
經過薛嵇茹雙袖雲龍療傷之後,白子曰氣色好了很多,他微笑道,“太平道首白海禪,還有個名字,廣為流傳,你肯定不知道。”
李七夜眼神茫然,卻又堅定地點頭,讀書人做學問,就該如此,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為知也。既然白先生的問題,自己不知道,就痛快的承認。
薛嵇茹微笑道,“這個我聽師父說過,白海禪還有個天下皆知的名字,傀儡道人。”
李七夜一愣,傀儡道人?他這個太平道首,難道是個傀儡?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控制太平道的首領。一旦被教眾察覺,被撕成碎片,都是最好的結果。
白子曰想要養氣,便示意薛嵇茹說下去。
“他這個傀儡道人,可不是被人控制,而是他喜歡玩傀儡,太平道以術法起家,講求以術法御物,玩弄些枯木生新枝,一葦渡江之類的障眼法,來欺騙老百姓,偏偏老百姓,最信奉眼見為實,對太平道弟子敬為天上仙人。
藉助這種方法,太平道短短時間之內,道徒弟子遍佈四大部洲,到了後來,竟然隱隱成為能夠跟當時的瑤光朝廷分庭抗禮的存在。
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想版圖之內,另有個小朝廷存在,瑤光皇帝華衡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便打算招安太平道。”
這番秘聞,李七夜從沒聽過,史書上更不會記載,薛嵇茹說的繪聲繪色,如同親見,李七夜也聽得非常入神,頻頻點頭。
招安太平道,可以使百姓免遭刀兵之苦,由此可見,當初的瑤光皇帝華衡,也有可取之處。李七夜暗暗想道。
之前,陳慕周不肯歸順大乾,李七夜還有些不解,陳先生本事雖高,卻畢竟是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扭轉乾坤,抗衡整個大乾。
但現在,他對陳慕周的做法,有了些理解。
陳先生不能捨棄的,並非自己失去的榮華富貴,而是深深地不甘,為何華衡這種一心為民的皇帝,到了最後,竟然失去了江山?失去了他想保護的百姓?
當然,這只是李七夜的想法,陳慕周的品行與心機,都遠超李七夜。秦沛作為遍知真人,又是陳慕周的好朋友,也不能完全瞭解陳慕周,李七夜這點揣測,僅僅只停留在揣測。
但李七夜覺得,自己距離陳慕周,又近了一步。
白子曰手掌下壓,示意薛嵇茹停止,“下筆千言,離題萬里。”他手指李七夜,“他想知道的,是傀儡道人的來歷,而不是瑤光如何招降太平道。”
薛嵇茹吐了吐舌頭,“其實也非常簡單,太平道首白海禪,沒有悟道之前,就是個走街串巷賣藝的藝人,他最長操控偶人,在熱鬧處表演,賺了不少銀子,常年行走江湖,也在操控偶人表演中,學會了如何籠絡人心。
後來白海禪創立太平道,從幾個人變成數萬人,最後十幾萬人,聲勢浩大,那些當年看不起白海禪的人,大多眼紅不已,又不敢當眾拆穿白海禪,只能背後叫他傀儡道人。”
風言風語,傳到白海禪耳朵裡,白海禪並不生氣,反而微笑道,“他們說的一點沒錯,我當年就是操控偶人混飯,才有了今日成就。”
李七夜暗暗讚歎,白海禪能成大事,果然有容人之量。別人對他如此不恭,他還能坦然處之。
薛嵇茹注意到李七夜表情,猜到了他心思,笑著說道,“你果然是讀書讀呆了,白海禪並非不記仇,而是他此時身份,已經不是當年走街串巷,依靠操控偶人演戲,來換取生活的戲子,而是大道道首,有的是人為他奔波賣命。
那些叫他傀儡道人的人,很快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有的是跳河自盡,有的是投井自殺,上吊,服毒,家裡失火,各種死法,不一而論。”
聽到這裡,李七夜長嘆一聲。白海禪如此睚眥必報,若是留在世上,只會遺禍無窮,當年輔國公遵從天命,一拳轟死白海禪,實在是順應天地民心的好事。
“當年輔國公奉天命行事,本身修為,又碾壓白海禪,按理說,白海禪絕沒有重生的機會,但如果不是白海禪重生,誰又能控制無生道門?”
李七夜發出直達靈魂的叩問。
話一出口,李七夜便知道不妥。在場的白子曰與薛嵇茹,都是高手,但兩人都不想插手官家事務。這是修道人最基本的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