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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北地。
&esp;&esp;周園富甲一方,堪稱富可敵國,而周園之內卻是重山水清幽,且獨立一座山野,可眺望雅緻空靈的琴湖畫林之地。
&esp;&esp;可主院之內,正有慘叫殺戮。
&esp;&esp;外圍保甲內衛防護滴水不漏,周氏各房成員都默默聽著那邊的喧囂動靜,不敢言語。
&esp;&esp;今日下雨,溼漉漉,白日之中,青碧彷彿都泛著些許涼意,但入夜,這種涼意又被宗祠內的燭光焰火所驅趕。
&esp;&esp;紅棕木板一塵不染,歷經百年養護而無傷。
&esp;&esp;周大人一步一步小心且走近祠堂之外,又低頭檢視袖子上是否沾染血跡,站著靜默些許,等暗衛推開門,他才褪下鞋子緩緩走近。
&esp;&esp;撩衣襬而跪。
&esp;&esp;“父親。”
&esp;&esp;“處理完了?”
&esp;&esp;“是,那些攛掇兒子忤逆父親,殺女殺父以奪權的匪人,已被兒子斬斷四肢扔進蛇籠。”
&esp;&esp;周太公端坐坐在高聳的牌位林下,背影筆直但儒雅如仙。
&esp;&esp;他非某個老友那般一生浸潤書海與朝堂,被心術跟聖人之道糾纏不休,他這一生,大半在山野。
&esp;&esp;他在看著祖輩牌位,聽長子訴說完,才慢悠悠說:“他們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唯一的兒子,不然,他肯定會死在你那忤逆不孝的女兒手裡,而你,也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esp;&esp;周大人皮肉一緊,低頭,“他已快死了。”
&esp;&esp;他壓力頗大,如荊棘在背,不斷折腰趴伏在木板上,額頭抵著。
&esp;&esp;“父親,他畢竟是我兒子,也是您唯一的孫子。”
&esp;&esp;周太公既不怒,也不動容,甚至都未回頭看他,倒是看著袖子,袖子上有一隻小蚊子,他冷淡看著,不動他。
&esp;&esp;慢吞吞說:“剛剛你進來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似乎很驚訝,也很害怕,是想到了什麼吧。”
&esp;&esp;“大抵,是覺得我這樣突然端莊嚴肅,像極了你的奚伯父。”
&esp;&esp;“你害怕了,害怕我會像他一樣怒殺獨子。”
&esp;&esp;周大人冷汗疊出,沙啞道:“兒子不敢,若是兒子也像那人一般糊塗孽障,父親打死我就是了。”
&esp;&esp;“那倒是,你的確沒瘋癲愚蠢到那地步,也看得出身邊人有哪些是來哄騙你的。”
&esp;&esp;“都說生養子嗣是一場緣分,為人父母再德行兼備,端方自持,悉心教育,也未必能出什麼好貨,不過當年,我是真沒想過奚為臣跟琯魚,多好的人,鷹鶴在天之人,鐘鳴鼎食之婚,相濡與沫走過世代動亂,從未背棄,但,誰能想到他們會生出一隻老鼠。”
&esp;&esp;周太公的惡毒從來不止於對亡故之人,但好歹是他至交好友,這些年也顧忌著,對此少有表態,如今背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這種話,說到底是太厭惡了,也是另相表達對自己兒子的複雜心態。
&esp;&esp;不是好貨,但還好沒那麼糟糕。
&esp;&esp;周大人聽出這個意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他實在不敢對這人有什麼脾氣,便是低聲說:“到底是兒子,當年奚公若是另做選擇,也不必痛苦多年。”
&esp;&esp;“咦,你竟是以為他難受,是因為殺子之痛?”
&esp;&esp;周大人一愣,不是因為這個嗎?
&esp;&esp;周太公靜默片刻,道:“大局已成,錯難挽回,他不殺,就只能是他的妻子動手,父母之間,總得有一個殺子,所以他出手了,當場擊斃,但,畢竟是跟所愛髮妻所生的孩子,心中有愧,悔恨未能教導好,所以痛苦。”
&esp;&esp;“別的,他該當自問無愧於帝國,君主,乃至奚氏。”
&esp;&esp;周大人不太贊同,尤其是他站在兒子的立場,總是覺得奚為臣當年此舉泰國駭人,但他又不能明說,唯恐牽連到自己,於是委婉道:“可以假死,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