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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剛剛聽這些人提及儋州瘟疫卻不搭話的羅非白此時驚訝:“張叔,您才是衙門中人,為何問我?”
&esp;&esp;張叔嘆氣:“不瞞您說,若是以前我們老太爺還在的年歲還好,司法晴明,不吝欺辱人,但如今實在是時局不好,阿寶也是個好姑娘,實在不易,但她也確實違背法度,我等非做主之人,入了衙門就很難聊了,鞭長莫及,所以”
&esp;&esp;所以若以苦主之身寬恕阿寶,不欲申告,阿寶可以酌情免責。
&esp;&esp;但這樣一來,很可能也要寬恕罪大惡極的陳生。
&esp;&esp;這實在為難。
&esp;&esp;即便羅公子肯,衙門裡那些惡徒瞧見有便宜可佔,未必願意放過阿寶,十有八九拿捏此事,非要把阿寶弄進大牢裡面。
&esp;&esp;而從前衙門裡面還分女牢男牢,後來老太爺沒了,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也就混淆了,期間的齷齪事不知多少,張叔有時都不願意待在衙門,寧可跋山涉水出去查案,也不願意瞧著那些惡行,不能容忍,卻又無法阻止。
&esp;&esp;羅非白聽了張叔坦然的訴說,緘默些許,似真的有些為難,但還是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你們去衙門走一趟吧,試一試。”
&esp;&esp;“其實若非必要,我是真不想去衙門。”
&esp;&esp;“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esp;&esp;——————
&esp;&esp;但阜城還真算是一個好地方。
&esp;&esp;男方小城,魚米之鄉,幾次戰亂都沒有徹底波及到,雖有過幾次難民潮,未傷及根骨,加上漁利水運之便,尚算豐沛盈餘,百姓日子就算是好過的。
&esp;&esp;但也是因為多年的太平,如今凡有些波折變動,變化就顯得特別厲害。
&esp;&esp;快到縣城城門,也就是南郊十里亭,還沒瞧見那邊茶肆,就先聽見了嗩吶吹吹拉拉的聲響。
&esp;&esp;阜城人口也不算少,若有人故去,這也沒什麼,但前頭戴喪之人不斷髮撒的紙銅錢揮揮灑灑的,滿路都是,且親眷許多,人泱泱一路似看不完。
&esp;&esp;到底是生死大事,雖有刑案,官差這邊也會迴避幾分。
&esp;&esp;那邊的人倒也看見了江沉白等人,雖是家族大戶,也不願意跟官府對上,那邊領頭的喪儀典程人正欲交涉,也做好了避開的最壞打算,但張叔他們這邊脾氣好,先讓了,他們那邊這才放鬆一些。
&esp;&esp;不過兩邊交錯過,都瞧見了對方人馬中運送的死屍
&esp;&esp;暫且不論這大族之人是何感想,是否覺得衝撞,反正羅非白這邊瞧見對方喪儀就知道是發引之日,既柩車啟行,正前往墓地。
&esp;&esp;本是尋常。
&esp;&esp;但一副棺槨過去了,又有一副,一副之後還有一副。
&esp;&esp;絡繹不絕,棺棺相護。
&esp;&esp;而對方喪儀隨人中有一些親屬,最顯眼的莫過於其中一家四口。
&esp;&esp;滅門之案,旁支繼宗,主理喪儀,那捧牌位的青年面無表情,卻突然盯著毛驢上的羅非白。
&esp;&esp;眼神晦暗。
&esp;&esp; 老鬼(明日請假)
&esp;&esp;這就?
&esp;&esp;本地人似乎都不太驚訝,連江河都知這戶人家出了什麼事,只看了幾眼就不在意了,畢竟自家出了潑天大難,哪裡還顧得上人家的事,也就羅非白這個外地人初來乍到撞見這稀奇時。
&esp;&esp;但即便是糊塗人也該知道一戶人家正常不可能同時期亡故這麼多人。
&esp;&esp;若非撞上滅頂天災,要麼是人禍。
&esp;&esp;羅非白皺眉了,看向張叔,後者微微搖頭,等對方一程人走遠了一些才低聲對羅非白說:“公子您剛來我們阜城,尚不知三個月前我們這出了一滅門慘案。”
&esp;&esp;羅非白:“匪人行兇?還是仇殺滅門?”
&esp;&esp;張叔搖頭,“是中毒亡故,永安藥鋪張家一家七口一夜間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