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刀望明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月色被一團不識相的陰雲矇住。
遠遠望去,湖心島看上去像一個躺倒的佛影。
“沒有船。”嚴恪之悄聲在慕容熠耳邊道,“沿著湖邊掃了一圈,一條船都沒有。”
慕容熠:“他們怕我們來,將船劃到對面去了。”
嚴恪之:“現下怎麼辦?”
慕容熠沒有一絲遲疑:“游過去。”
“你的傷能行嗎?”
“沒事。”慕容熠說著,就踩進水裡。
冬末初春的夜晚依舊寒涼,湖面上的殘冰比白日裡要尖銳。
身體浸在水裡的瞬間,寒氣襲遍全身化成針扎到骨頭縫裡。
一行人相互拉扯著,哆哆嗦嗦的上了岸,躲在枯樹密集的地方將身上的水擰淨。
涼風打在身上的瞬間,簡直比泡在水裡還要冷,有的人禁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忍住!憋著!”嚴恪之低聲提醒眾人。
可他們還沒直起身,亦邪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水波一動,我就知道是你們。”亦邪身後的火把亮起,映出他得意的笑。
“你想攔我們?”慕容熠握緊了劍柄。
“豈止是攔。”亦邪說,“麒大人說,今晚誰上岸就殺誰。”
同術人糾纏,是一個極其耗費精力和時間的過程。
想救遊漓,就必須要讓亦邪心甘情願的儘快讓路。
“慕容麒給了你錢,所以你忠於他,是嗎?”慕容熠問。
“別扯沒用的。”亦邪朝人逼近一步,他比好了指訣。
“如果我沒記錯,你姓菅,草菅人命的菅。對不對?”慕容熠堅持發問。
亦邪瞳孔震了一下,沒幾個外族人知道他姓什麼。
“你查我?”
“不該查嗎?”慕容熠反問。
遊漓回孃家的時候,他閒來無事將與慕容麒相關的一干人都查了一遍,自然就清楚了亦邪的老底。
“你記不記得,你們族人是怎麼逃出木燕的?”
亦邪聲音變得緊張:“一碼歸一碼,這事跟那沒關係!”
他以為這件事早已被世上的人遺忘。
慕容熠朝亦邪走近一步,聲音無比清楚:
“是遊漓的爺爺,冒死放了你們一條生路。”
“因為這件事,他被我祖父貶為庶民,去了雲外山。”
他努力保持語氣鎮定,將所有的擔心都強行的捏在手心裡。
遊濤一臉吃驚,這些陳年舊事,沒人跟他說過,他根本不知道。
慕容熠不愧是慕容熠,看上去想遊漓想得要死要活,卻偷偷的做了這麼多功課。
“木燕姓遊的不多,遊姓的術人,也只有遊漓一個。”
“他那日毀的那條靈脈,就是遊無涯老前輩的!”
“這完全都是拜你的術法所賜!”
“不是!”亦邪呼吸變得沉重,聲音弱了下來,他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我沒想過,他是我們恩人的後代。”
“你不是沒有想到,你是故意沒去想。”
“你是不是要讓你的族人背上恩將仇報的罵名,讓天下的術人都唾罵你們忘恩負義?”
“慕容麒是木燕的叛徒,以後也是法庫的威脅,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
慕容熠字字誅心,每說一句,亦邪的頭就垂下去一點。
話說完了,亦邪似失了魂一般塌著背,再無方才張揚的神色。
而後,慕容熠又上前逼近一步:“勞駕,讓一讓路。”
他不想逼著亦邪說出遊漓的位置,他只要求亦邪別再擋路。
亦邪抿了抿嘴,向旁邊退後一步。
他身後的十幾個術人也跟著他讓路。
慕容熠剛走出幾步,亦邪忽然抬頭,沖人道:“在西南角!”
眾人回頭看著亦邪,亦邪囁嚅著:
“遊漓……在莊園西南角的那處房子。”
“快去……慕容翟,帶了十幾個精壯的漢子,去找他了……”
慕容熠感覺地面晃了一下,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身旁帶著尖刺的枯樹。
痛感讓他恢復了理智,而後緊緊握住劍柄,迅疾轉身帶著人從莊園的高牆躍了進去。
*
掙扎間,遊漓上身的布料被人撕碎,只剩虛弱的幾片,勉強掛在身上。
鞋被他在蹬踹的時候甩了出去,而後襪子被人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