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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宴夢到了他的阿姐,夢中似乎是在與他告別一般,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眼角還殘留著淚,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公孫宴起身撿了一身水藍色的衣衫,盤算著今日去東宮看看他的阿姐,還不知道他的阿姐被困在火海中,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他了
元清晚再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想起那場令人心驚的大火,著急忙慌掙扎起來攀住趙洵。
“行素姐姐呢?”
“晚晚”
元清晚看著趙洵的神情便知道一切都晚了,她終於如願以償,與她傾心之人一輩子也分不開了
宮中人人皆知公孫良娣墜馬而亡,太子趙承鈺在她居住的朗月軒枯坐了一夜,命人保留全部陳設不許變,連她的花都差了人去好好照料。
世人皆嘆這太子是個情誼深厚之人,惋惜公孫行素紅顏薄命,無福消受這份深情。
正在議論此事的灑掃丫頭看見元清晚便立馬噤了聲,畢竟誰都知道自家王妃與良娣是故交,深怕惹得她傷心,心虛地低著頭等著發落。
元清晚卻像沒聽見一般徑直走了,便是情深是真又如何,毀了她一生也是真的。
趙承鈺也有一腔深情又如何,她寧願屍骨無存也不願百年後與她葬在一處,如今這樣的深情可讓人作嘔。
只是如今人死如燈滅,這些真相也隨著她去吧,活著的人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徐姑姑剛將飯食給她抬上來,忠伯便來說公孫府有人求見,等將人帶上來時竟是公孫府的老管家。
“王妃,求您去看看我家公子吧,公子每日醉酒不醒,今日小姐起靈,可是公子依舊還沒醒,若公子不去別人會怎麼說小姐啊。”
元清晚眉頭皺了皺,她知道公孫宴需要發洩,可是都這些天了還這樣嗎,東宮既然擺好了戲臺,這母族無人前去豈不是要引來議論。
元清晚交代徐姑姑清點王府要帶去路祭的東西后便一人一騎往公孫府去。
推開門便被濃重的酒味逼得退了回來,捂上鼻子才往裡面走,平時自詡翩翩公子的公孫宴頭在地上、腳在床上懸著睡得像死了一般。
元清晚過去一腳將他攤在床上的一截踹了下來,公孫宴往下一滾便整個人癱在地上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抬著手揮舞含糊著要酒。
元清晚將桌上的酒開啟順著就往他臉上倒,被淋了這麼一激靈倒是清醒了過來,氣急敗壞地吼道,“元清晚,你個瘋女人,你在幹什麼?”
元清晚蹲在地上掐住他的下巴直視自己,“我來看看行素姐姐掛念的弟弟是如何懂事的,你在家喝成這個鬼樣子行素姐姐能活過來嗎?公孫家文官清流、文人脊骨,你就這副鬼樣子?”
可他就是不想去,不想去面對那個結果,爺爺已經故去,姐姐也走了,日後他在這世上再無什麼牽絆,“她根本就不在了,我去又能怎麼樣。元清晚,你憑什麼指責我,她不是你的阿姐,你當然不會有切膚之痛。”
公孫宴一時衝動才失了言,等說出來時已然十分懊悔,別人不清楚,但是他是知道的,元清晚一直十分在意他的阿姐,便是較之他也不遑多讓。
元清晚卻不在乎他的指責,“公孫宴,你是死是活與我何關,但是我不會讓人議論行素姐姐母族無人了。只要你今日沒死,你就一定要去行素姐姐的靈堂露面。”
隨即又對官家說道:“去給他取醒酒湯來,如果他不喝,就多拿幾根繩子綁了送回去。
“公孫宴,外面議論紛紛,一切不過讓大家安心,你必須給我去。過了今日,你公孫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管不著。”
剛剛跟著她進來的丫頭聞言連忙跑出去取醒酒湯去了,元清晚便放手讓他倒在地上,自己坐在旁邊揉著太陽穴,許久情緒才平靜了下來。
這公孫府承載著太多的回憶,她看著總是傷情,像是勸他又像是勸自己,“公孫宴,不少人都伸著脖子窺探行素姐姐的死和國安寺大火之間的隱晦,既然東宮擺好了戲臺,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為了她的名聲唱好這出戏呢,送她走呢,讓她安心消逝在這世上,她不會回來了,她還活在這世上唯一的證據就是你永遠記得她。”
元清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無比熟悉,她腦子裡閃回一些破碎的畫面,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說過或者聽過這句話,可是就是如何也想不起來。
一直睡在地上不出聲的公孫宴用手壓在自己的臉上,眼淚便順著流了下來,他一直視若珍寶的阿姐,可他連她最後一面都不曾見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