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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天賦異稟,做官苗子的漂亮話,不過是齊珩八年的追風趕月與一刻不停歇。
莫道儒冠誤此生,從來詩書不負人。
蘇嶼想的認真,以致於齊珩說“前面有個小坑,我要減速了你坐穩了”,她根本沒聽進耳朵裡去。
所以往前栽的時候,她條件反射的抓了齊珩的肩膀,反應過來的時候蘇嶼只覺雙頰燒的通紅,她忙道歉,“抱歉我……”
齊珩沒說話,但卻輕笑了一聲,蘇嶼更覺尷尬了,她當真不是有意的啊喂。
於是便想著緩和下氣氛,“趕牛車難不難?我剛剛其實是想讓你停下,我試試趕一下牛車,就是力度沒把握好,手重了點……”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掛不住,但其實她之前也有想過的。
羅嬸孃不會趕牛車,她也不會,只有齊珩會,倘若有個貨之類的要拉,還得等齊珩有空,太麻煩了,而她要學會了的話,豈不是省時省力省事?
齊珩聞言把牛車慢慢停下了,然後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確定?”
“當然。”少瞧不起人了。
於是齊珩跳下車,用下巴示意著“你來吧”,等蘇嶼下車後他就坐在了蘇嶼的位置。
而蘇嶼自是做了齊珩的位置,她手握韁繩,仔細想著齊珩開始是怎麼讓牛走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於是回頭看齊珩,淡淡的月光下齊珩的眼睛亮晶晶的,也回看她,卻不見他吭聲。
“駕。”趕馬車和牛車原理應該一樣,之前在京城出門的時候她家的車把式趕過,坐的多就潛移默化在腦子裡,她雙手也扯扯韁繩示意。
牛車開始走了,齊珩卻在後面笑了一聲,雖然很淺但她也聽到了。
笑什麼笑,這不也穩穩當當的走了。
蘇嶼沒吭聲,但她用倔強的後腦勺對齊珩表達了潛在的不滿。
牛車開始時候走的好好的,但不知為何,速度開始有些快,讓她一時招架不住,眼見著前面有坑坑窪窪,她忙扯住韁繩,“籲……”
齊珩再一次笑出了聲,伸過去一隻手臂連續快速地扯了兩下韁繩,牛頭微微上臺,速度迅速慢了下來。
蘇嶼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前栽。
那一瞬間,看著倒退的地面,如走馬觀花,她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完了毀容了”。
下一瞬間卻是齊珩扯住了她的肩膀,將她下栽的身體往後帶,才不至於一頭栽過去。
牛車慢慢地穩穩地停下了。
“你那樣上下晃繩子,是加速的意思。”齊珩鬆開緊握她胳膊的手,解釋道。
蘇嶼不滿地瞪他,那意思是“你怎麼不早說”。
齊珩盯著她蹙眉的樣子,她剛剛栽下去的樣子好像剛開始來的時候栽井裡,一比一復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他從來沒有笑的這麼暢快過,就覺得當真有意思極了。
他的生活裡就只有學習和家裡人,沒有其它,他迫使自己不去參加那些屬於他這個年紀應該恣意玩鬧的聚會,他迫使自己必須高中,這樣才能改變齊家現狀。
他總是覺得,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有資本去享受,而他沒有,他給自己定了一些條條框框,逼著自己不跳出屬於自己的舒適區。
而蘇嶼的到來,似乎改變了這個少年不少。
他們本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一個是大京城突然墜落的月亮,一個是小鎮上努力爬升的太陽。
更不同的是,齊珩對蘇嶼的第一感覺,是下意識裡排斥,但蘇嶼對齊珩的第一感覺卻是,嘗試著去接受。
“這樣,扯一下韁繩,它就會走,就跟你剛開始一樣。”齊珩和蘇嶼同坐到了前面,給她演示了一遍。
蘇嶼面無表情,“也就是說不用說駕也會走。”能不能打他一頓啊。
“這樣晃繩子是加速,這樣扯直是減速,這樣扯兩下是停下,這樣……”齊珩在認真教她了。
終於到了巷子口。
“真與眾不同。”蘇嶼語氣平常,聽不出褒貶。
“我教的當然聽我的。”齊珩扭頭看她一眼,卻愣住了。
從側面看上去的蘇嶼,睫毛長長,在皎潔的月光下,臉上的小絨毛清晰可見,看起來又乖又軟,齊珩覺得巷子裡好靜,靜的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所以你一開始是覺得我笨想看我出醜?”
蘇嶼的問話說出,卻沒聽見齊珩回答,於是叫他,“齊……阿兄,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