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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esp;風雪夜歸
&esp;&esp;（1）
&esp;&esp;陸景瓏回到家時已是深夜。她不欲驚動季玄，喚了小丫頭送上熱水匆匆洗涮了自己。本想著去書房睡一晚，卻沒想到寢屋裡還亮著燈。
&esp;&esp;她在門口站了片刻，聽見他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esp;&esp;“夫人？”
&esp;&esp;陸景瓏推開門，看見季玄正坐在燈下看書。他抬眼看她，微微蹙眉：
&esp;&esp;“怎麼這麼晚，不是說了早點回來嗎？”
&esp;&esp;“有點兒事兒耽擱了。”陸景瓏隨口答，“你怎麼還不睡？”
&esp;&esp;“怕夫人被不懷好意之人拐跑，做出拋夫棄子之事。”季玄淡淡地說。
&esp;&esp;“夫君這是準備找茬兒？”陸景瓏先發制人，疾言厲色，“妾身還怕夫君跟陸雁雲那廝一塊兒在背後偷偷算計妾身呢！”
&esp;&esp;夫妻倆沉默對視了幾秒，季玄率先移開視線。
&esp;&esp;“夫人用過晚膳了嗎？”
&esp;&esp;“沒。”
&esp;&esp;“小廚房裡留了宵夜，是你喜歡的酒釀小圓，要吃嗎？”
&esp;&esp;“要。”
&esp;&esp;於是兩人面對面在小圓桌邊坐下，喚婢女將宵夜呈上，之前的話題便戛然而止。
&esp;&esp;他們都是善於粉飾太平之人，聯姻也多是出於利益考量。她料想他應該不會太在乎她的小雀兒們。
&esp;&esp;吃到一半，季玄突然默默向她推來一個小木匣。陸景瓏嚥下口中甜湯，問道：“這是……？”
&esp;&esp;季玄說：“三年前的今日是你我訂親之日，我特意為夫人挑了一支簪子，夫人看看可還喜歡？”
&esp;&esp;陸景瓏眨眨眼，把那匣子開啟一看，裡頭果真是一支極漂亮的鎏金紅瑪瑙髮簪。繁複的枝狀金絲末端纏繞著血滴似的紅瑪瑙花瓣，一看便價值不菲。
&esp;&esp;陸景瓏素來愛好這些奢靡昂貴的首飾，這禮物算是送到了她心坎上，忍不住拿起來對著燈光細細觀賞，連酒釀小圓都顧不上吃了。
&esp;&esp;“知我者鴻光也！”她越看越喜歡，興沖沖地拉著季玄在梳妝檯前坐下，“快幫我戴上！”
&esp;&esp;她剛沐浴過，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柔順光滑。季玄不緊不慢地用象牙梳幫她通了遍頭，鬆鬆綰了個低髮髻，將金簪斜插上去。
&esp;&esp;“好看嗎？”陸景瓏搖晃腦袋，髮簪上的寶石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顫抖，折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華。
&esp;&esp;“好看。”季玄說。
&esp;&esp;“簪子好看還是人好看？”她又問。
&esp;&esp;“自然是人。”季玄笑微微的，毫不吝嗇溢美之詞，“夫人可是大昱，就是她的人。
&esp;&esp;銀針刺入皮肉，季玄痛得皺了眉。時才不管這麼多，她一向認為就算是痛，也是她給予的恩賜。
&esp;&esp;“這是我總算被承認了的意思嗎？”
&esp;&esp;儘管疼得額角都冒了細小汗珠，季玄卻依舊唇角含笑：“時隔三年，夫人終於接受了我的投誠狀？”
&esp;&esp;“不。”陸景瓏語氣平淡，“與那些都無關。鴻光，你不是說雁都是成雙成對的嗎？這第二隻雁的意思是，我想和你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esp;&esp;季玄臉上的笑終於緩緩隱去了。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在他胸口作畫，最終完成的時候，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esp;&esp;“陸景瓏。”他很少這般連名帶姓地喚她，聲音也不似往日脈脈含情，“你這麼說，就不怕我當真嗎？”
&esp;&esp;“那你信我嗎？”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敢信我嗎？”
&esp;&esp;他手一用力，她向前跌入他懷中，被他扣著下巴用力吻住。
&esp;&esp;“笨！”唇齒交纏間他小聲抱怨，“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