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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並不可怕。
徐盈前世得來的經驗告訴她,無非是一閉眼的事。
但這次閉眼的時間有點久,久到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要穿越一次。
四周黑黢黢的,也沒有聲音。她茫然地飄著,像無根的草。
上一次還是在前世死掉的時候,唯物主義者陡然進入這種環境,她被嚇了一跳。
但幾年的保潔工作讓她的警覺性再次保持水準,然後……
她忽然有些不記得了。
前世的記憶也在慢慢消退。
她只記得自己白天要上班攢保險,晚上做保潔給媽媽治病。
保潔的工作有時候難度很大,但薪酬很高,同組的人裡死掉過好多,她也差點死掉過。
那時候她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是死了,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媽媽就沒有人去看了。
這個念頭只維持了一年。
一年後,媽媽走了,變成了小小的一盒。
她捧著媽媽,第一次想要變成唯心主義者,可以每天見到媽媽。
可是又害怕媽媽會罵她,沒有按照期許接班成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她叛逆、跳脫,但拿刀的手很穩。
媽媽沒有一次不感慨她這雙手居然只是寫材料的。
她揹著媽媽再次拿起刀,卻不是為了救人。
每次做完保潔,她都會一遍又一遍地對媽媽道歉,結束後又會一遍一遍想起媽媽被患者家屬傷害時的畫面。
刺目的血色與白熾燈交替閃現,冰冷的儀器將生命分割成一串串資料,每一聲響動,都踩在了她的心裡。
然後後悔。
在那把刀捅過來的夜晚,她後悔沒有和媽媽一起吃晚飯,至少,吃晚飯的時候可以避開那把原本捅向其他人的刀。
她在唯物和唯心兩種狀態下交戰,在媽媽的墓碑前一遍遍發呆。
雨水沖刷著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又冷又痛,她只能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像小時候撲進媽媽懷裡那樣,靠在墓碑前。
太累了。
她閉上了眼睛。
身體像是懸浮在水中,被浪拍得生疼,耳邊窸窸窣窣的。
好吵。
她迷迷糊糊睜眼,黑黢黢的空間裡忽然照進一絲光線。
一道稚嫩的女聲遙遙飄來。
“多謝你留在這邊的世界,日後也拜託你了。”
是誰!
她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從窗臺映照在臉上,她下意識閉了下眼。
“醒了?”
徐知文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手腕被搭起,有人給她號脈。
“小姐脈象平穩了。保險起見,還是再將養兩天的好,切莫太過憂思。”
嚴大夫的聲音似乎啞了一些。
徐盈睜開眼,嚴大夫那張滄桑了許多的臉恰好退下。
她還在這個世界嗎?
她撐著要起身,離春上前替她枕高了後背。
“小姐先喝水潤潤嗓子。”
盛滿溫水的湯匙喂到嘴邊,徐盈下意識張口,直到喉管通暢了,她才開口:“我是生病了?”
送走嚴大夫後回來的徐知文愣了愣,“阿盈不記得了?”
徐盈眨了下眼睛,謹慎道:“我昨夜不是在趙家遊園被火燎了一下嗎?”
實則不然,她還記得自己以藥力強撐,在夢境裡清理摩訶門殺手,一路殺上了高臺,結果反被陣法限制,被符紙引起的大火燎了好幾下!
最後,是柳江白將她扔進湖裡降溫的。
“對了,我師兄呢?”
徐知文被她這兩句問得不自在極了,他斟酌了半天,開口道:“那個,趙家遊園的事,已經過去七天了。你師兄守了你兩夜後,下落不明瞭。”
徐盈挑了下眉。
已經過去七天了?柳江白還下落不明?
徐知文囁嚅道:“而且,你也不是被火燎病的。”
那時徐盈被柳江白帶進湖中不久就昏了過去,急得徐家和府衙將城裡的名醫挪出來給她診治。
不巧的是,趙恆宇先前沒有說實話。鳳曲城中有好幾口井已經被灑了碧茴草,誤飲毒水的百姓不下百人!
城裡的大夫一邊救那些百姓,一邊替徐盈看病。
原以為徐盈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加上風寒引起了高熱才突然昏厥,不曾想她內力爆衝,經脈幾近摧斷!
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