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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保持中立就很難了。這應該就是他此行無功而返的原因。
目前這個局面如何來破?季無名還沒有頭緒。
如今沈龍已死,原計劃中起事的後勤保障是由沈龍來負責的,各項工作都是沈龍在操辦,即便重新找人接任,很多機密事項沒有沈龍的口傳相授也無法完成對接,所以,即便現在馬上起事,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季無名不清楚馮玄冒著風險在西華樓侵犯公主是為了什麼?雖然建康朝廷和馮玄各自都知道對方的意圖,但很多事情並沒有挑明,也沒有翻臉的事實,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和空間。一旦走錯一步,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現在馮玄不但沒有召見他,甚至連西華樓這件事都要瞞著他。季無名只覺得心中如被潑了一盆涼水,如同冬日的清晨,看著漫天的大雪,冷徹心扉。
季無名又想起了那場大雪,他七歲時被馮玄的父親馮清從雪地裡撿了回來,不但給他溫暖的衣服和熱氣騰騰的飯菜,還將他視為親兒子一樣,與馮玄同吃同住。供他讀書,安排他去扶桑學藝。
季無名不會忘記馮清臨死前對他的囑咐,“不管情況如何,一定要幫助馮玄完成大業。”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大業並不僅僅是在平城擁兵自立,而是還要一統南北,恢復馮清先祖的宗業。但不管怎樣,季無名當時已發誓要誓死效忠馮家。雖然他不姓馮,但他與馮家早已捆綁在一起,無論是情感還是現實,都不允許他背叛馮玄。
想到這裡,季無名突然開啟密室的大門,走到殘垣斷壁的書房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過了很久,他從燒焦殘破的書架堆中終於翻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他輕輕用衣角擦拭乾淨,露出一匹駿馬的擺件。這個駿馬的擺件造型精美而生動,馬身健壯有力,雙蹄騰空,似乎隨時都要躍起奔跑。擺件是用鐵質打造的,恰好被塌下來的屋頂擋住了大火,所以沒被損毀。
季無名捧著這個駿馬的擺件回到密室,小心的放置於密室的書案上,久久地凝視。他看著這匹駿馬的擺件,眼中竟然已經溼潤。人人都說季無名心狠手辣,心腸最是無情,卻並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最是無情之人,反而比很多人更記得情為何物。
平江一望無際。
第一次來到平江的水岸碼頭會有種來到大海邊上的感覺,這裡的水面有日出日落,也有潮起潮落。潮水每時每刻都在拍打著岸邊的岩石。天氣好的時候,如果你坐在岸邊的岩石上,靜靜諦聽耳邊不斷傳來的低低地倦懶之音,會讓你感覺這水面猶如某種輕柔舒適的撫摸,無論是潮漲潮落,都令人愜意。
水岸碼頭的水面朝內陸收縮,形成一個半圓形的港灣。從這裡看江面更顯遼闊,遠處寬闊的水面波瀾不興,不時有風帆遠航,也有船隻收起風帆緩緩駛入港灣,碼頭上停滿了各種船隻。這裡是平城最重要的水運港口,也是南陳唯一一個在平江北岸連線著南陳沿江南岸的碼頭。
北周不擅水仗,水軍也遠不及南陳,近二十年,平江幾乎就是南陳的天下。在平江上航行的大多是南陳的船隻,即便偶有北周的船也只敢打著南陳的旗號。北周雖想改變這一局面,但無奈缺乏造船的人才和工匠,懂水性會操作船隻的又在幾十年前南北劃江分治時搬到了南岸,所以面對寬闊浩渺的平江也只能望江興嘆。
但南陳的水軍也不敢輕易去北岸登陸,北周在沿江各個城市都嚴密防衛,不但在江邊構築了堅固的堡壘,後方優勢的騎兵部隊也能隨時快速馳援。更何況現在的南陳從皇帝到大臣都是小富即安,根本沒有揮師北進,一統中原的雄心。不過現在這個局面倒是形成了南北的均勢和平衡,雙方都無力打破。平江上沒有戰事,漁民也都安居樂業,樂得逍遙。
田冉正坐在江邊的一塊岩石上出神地看遠方的日落。
江面上不但有孤帆遠影,也有秋水長天,這樣的情景總是能給人無限遐思。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安靜時光,這種時刻他只想一個人待著,不想讓人打擾。
成雲和幾個手下都在遠處岸邊守候。只有菁菁在旁邊另一塊岩石下正在撲抓一條江魚,她既興奮又開心。她自小在北周的草原中長大,這樣的水面風光和魚遊淺底的景緻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她可不會放過這種開心時刻,即便只是一個人玩。
日落的餘暉照耀著水面,泛出一片波光粼粼的金光,這淡淡的紅霞,也映襯著田冉柔和俊美的臉頰。
晚霞中,一條小船正向岸邊靠近。船伕收起漁網,正將捕撈的大魚收回倉中,漁夫曬得黝黑的臉龐帶著滿意的笑臉,似乎正要靠岸回家,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的神情,家裡想必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