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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之後,細雨也停了。
路上的行人不再行色匆匆,而是停下腳步悠閒地倚靠在岸邊的欄杆上欣賞兩岸的風光。
岸邊楊柳仍在低垂。走過斜跨在秦淮河兩岸如半月般的拱橋,漫步在水潤的青石板路上,沿著街心目之所及,映入眼簾的都是精緻的亭臺樓閣和錯落有致的商鋪。
這裡本就是建康都城最繁華所在,在雨後更是被洗涮得煥然一新。坐落其中,各式造型不同的小樓宛若盛裝的舞姬,既婀娜多姿,又光彩照人。
從抱月樓的窗外看出去,雨後的秦淮河美不勝收,只是河水稍顯渾濁。但瑕不掩瑜,如果是在夜裡,觀感就會完全不同,那一片燈紅酒綠倒映在水中,不管是多渾濁的水都如同抹了脂粉的美人一樣迷人,所以抱月樓白天的生意總是比夜晚要清淡許多。但再怎麼清淡,客流也能有七八成。
今天是個例外。
抱月樓剛開門迎客,一隊錦衣侍衛就將樓下完全封死,任何人不得進入樓內。
裡面的掌櫃已提前得知有朝廷大員包下整座抱月樓,自然不敢怠慢,親自忙前忙後的吩咐前堂的小二和後廚的大廚加緊準備。
這樣的貴客他花錢都請不到,也得罪不起。聽領頭的錦衣侍衛說,是太尉府和大將軍府的兩個朝廷一品大員要在這抱月樓相聚品茶,並一起欣賞風極一時的歌舞戲《代面》。雖然抱月樓時常有達官貴人光顧,但朝廷一品大員賞光降臨倒是第一次。
沿街的道路也封閉了。兩隊盔明甲亮的城防營士兵手持雪亮的長槍站在道路兩側,將沿街的百姓驅趕到後方,街道中央一下變得寬闊起來。
不一會,馬蹄驟響,一隊負責開道的騎兵侍從飛馳而過,他們傲慢的眼神不時察看著周圍的情況,仔細地檢視路面和街道兩側的安全。一切確認無誤後,一個華麗的車馬隊伍才緩緩駛來。
兩駕寬大的四駕馬車一前一後停在抱月樓門前,將門前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
這附近的樓閣都是相互緊挨著的,樓下的空地本就不寬闊,偌大的車馬一來,就連鄰近的花月樓的大門都被堵死了。這樣一來,不但抱月樓進不去,鄰近的花月樓也不能正常做生意了。雖然這樣,也沒人敢抱怨。花月樓的掌櫃甚至都不敢說半句怨言。
田冉就在花月樓頂樓包間的窗戶,默默看著樓下那兩駕車馬隊伍的到來。他與成雲和老伍三人早早就到了,對沿街封路的情形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可太史徵他們呢?路面已被封死,他們如何進來?
田冉卻一點也不急。他知道太史徵他們已經來了,而且就藏身在抱月樓中。太史徵號稱千面人,易容的本事天下無雙。沒人知道他這次扮成了誰的樣子,就連田冉也不知道。
那些天一門的殺手呢?他們會藏身何處?
從花月樓到抱月樓有一條最近的距離,就是從頂樓飛躍而過,兩樓的頂樓相隔很近,只有十米遠。所以,田冉三人現在已經從花月樓進入抱月樓了。他們找了一間側對觀眾的包間,悄然隱身其中。
抱月樓歌舞戲的舞臺在一樓大堂,往常這裡上演流行的歌舞戲時總是人滿為患,喧鬧不已,今天卻是異常的安靜。舞臺下面的觀眾席只有一桌有人坐,寬大的桌子也只坐了兩個人,兩個錦衣華服氣度不凡之人。
這兩人,一個是當朝太尉謝安,另一個就是大將軍王奎。
歌舞戲《代面》這幾日正在建康風靡一時。謝安和王奎都是行伍之人,本不對歌舞戲感興趣,但《代面》講述的蘭陵王的傳奇故事卻極為轟動,震動了整個都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對這部歌舞戲都交口稱讚。他倆是多年好友,又同朝為官,所以也就約著一起前來欣賞。
不過,與很多達官貴人看戲的時候拖家帶口不同,這次他倆都是孤身前來,並未攜帶家眷。
紅色的幕布尚未拉開,戲子還在幕布後面做著最後的準備,試音的鑼鼓和絃樂已開始零星奏響。一出好戲即將上演。
趁著戲曲開演前的間隙,謝安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意味深長地遞給王奎。
王奎看了謝安一眼,稍顯詫異地接過書信。按他的經驗,悄悄遞過來的書信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是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上面蓋著的紅色封印已經開啟。
王奎眉頭緊皺,迅速取出信,開啟細看。看完,他的眉頭更緊了。王奎轉頭注視著謝安,小聲問道,“這裡面的情況是否已呈報皇上?”
謝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