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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悄只聽到他將臉捂在被子裡,悶聲問了一句,“叔公,子繁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周,惹叔公不滿?”
那聲音沙啞,語帶哽咽,濃重的鼻音更將“可憐”二字詮釋到極致,簡直是聞者傷心。
顧悄直接給氣笑了。
這小子來去只會賣慘和挑撥兩個大招,還總是不死心往他身上砸。
可惜這把,連顧雲庭都聽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後續諸事,以為顧影傯所指是學堂受罰,便拍了拍他後背,嚴肅道,“子繁,說話當憑良心。若不是你貿然誣告,夫子也不會罰你。說到底,夫子說得‘三過’,並沒有冤枉你。你……當好好反思。”
顧影傯哭聲一頓,“難道都……都是我的錯嗎?嗝,是,我是嫉妒叔公有疼愛他的爹孃,有愛護他的兄長,可我也並非無端誣告。年前族中小輩比拼,叔公提筆尚編不出一副對子,三百千千更答不上五句,如何一個月養傷的功夫,就比我學了半年知曉得還多?”
“今日的事也是,蠻小叔叔,你捫心自問,你信顧閣老真的會叫叔公帶話嗎?我來時遇閣老,正往清涼寺去,若是有心時事,又怎會不知禪師已經下山?我不過實話實說,反倒叔公,無理聲高,次次反將一軍,子繁自知無能,但請叔公今後放我一馬!”
顧雲庭沉默了。
年前族中小比,或可說顧悄藏拙,但今日“代父拜見”,確實漏洞多多。
顧悄嘆了口氣。古代的小孩子們,也不好糊弄啊。
才說只會兩個大招,這不立馬就更新技能了。這招據理力爭、以退為進耍得不錯。
身側的原疏,臉上表情也很是怪異,顯然想裝作信了,又委實沒法說服自己。
他扯了扯顧悄袖子輕輕搖頭,又指了指外間兩個知縣下手,示意隔牆有耳,矇騙知府一事不能叫他們聽去。
顧悄回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費心解釋起來,“顧子繁,今日我只解釋一遍,信與不信在你。考校之事,沒什麼好說的,我自小過目不忘,實不瞞你,三字經確實是我堂上現學現記。自證倒也簡單,隨便你抽出一本什麼書,我都可現背給你看。”
“至於我爹囑託之事,你若不信,或者我讓他老人家親自同你解釋?”
顧影傯聞言,哪敢繼續較真,連連搖頭,“不……不用,侄兒信了。”
顧悄一臉長輩望著不懂事後生的憐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