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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悄:……
這畫風突變的拉踩,還真叫人猝不及防。
“主子,收拾妥了。”
外間瀚沙一聲輕喚,顧悄這才發現,金屋已然空了大半。
不止謝昭,連帶他的身家都一併打包,一副舉家南遷的樣子。
顧勞斯眼中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謝昭瞧著可愛,俯身親了親他長睫。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我如今被貶,怎麼?夫人竟不願一同前往?”
男色當前,顧勞斯好容易把持住,一把將那臉殺器推開。
他指了指自己,“咱不是要留這即位?”
謝昭撲哧一聲笑開,“嗯,若悄悄真想當皇帝,我也願如先祖一般,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你奪下這天下又何妨……”
小顧一整個恥辱住,拔腳就往外走。
“這婚得離,琉璃,走,咱們這就投奔老皇帝,踹了這隻滿嘴跑火車的大尾巴狼!”
謝昭忙一把圈住他,“好了好了,不與你說笑。”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須入冬,大抵京中諸事就能塵埃落定。
我已打定主意歸隱,悄悄你的身體,也不宜長留北方,所以我想帶你去南方溼暖之地將養,且問你願不願意?”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
不待他反問出口,謝昭繼續道,“悄悄,你聽仔細,我說的是歸隱。
便是外間諸事再不煩神,外間諸人再不擾心,也意味著……你要與這具身體的塵緣,徹底做個了斷。”
“你可……做得到?”
這一問太突然,顧悄更困惑了。
謝昭慢慢與他解釋,“悄悄,我的心也是血肉做成,見不得你被一再利用。
忍到今日仍未對顧氏出手,已是我的極限。”
謝昭眸中是難得的認真與鄭重,“我不想忍,也不會忍了。
或說歸隱並不恰當,悄悄不是一直想死遁?這次,便是以死與這具身體劃清界限,以後你是你,顧三是顧三,”
顧悄遲疑了。
“可是……”
可是既已塵埃落定,顧家又怎麼還會繼續害他?
謝昭苦笑一聲,似是懂了他選擇。
下巴被強勢抬起,謝昭炙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本應甜蜜的擁吻,莫名染上一絲苦意,顧悄顫巍巍睜眼,咫尺間與學長對視,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決絕。
他心中一慌,在謝昭即將抽身離去的瞬間,雙手抱住他腰身。
他急切道,“沒有可是,學長,我……我做得到!”
謝昭卻沒了方才的渴切。
他溫柔捻去海棠瓣尖熹微的露珠,眸中褪去最後一絲繾綣。
“悄悄,你不用勉強。”
“不,我沒有!”顧悄都快急哭了。
卻見謝昭緩慢而堅定地掰下他糾纏不捨的手臂,淡淡笑了。
“你與顧家,是血親,又對顧情有從龍擁護之功,沒有我,在新朝定能過得很好,去編你愛的書,去會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幫許多與你素未謀面的人。
可謝家不一樣,且不說謝氏早年殘殺雲門弟子不知凡幾,單論新皇繼位,臥榻之側就難容謝氏這等悍然兇物。”
“不會的,你是我的愛人,妹妹不會……”
他急切地解釋,卻沒錯過謝昭眼中的譏諷。
“你當明白,任何時候都不要高估人心。
顧情或許與你情同手足,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容謝氏幾年。可端看神宗與高宗,一母同胞兄弟,皇權之下,久處依然落得個兄弟相殘的結局。
悄悄,我不想因我,壞了你與顧氏最後的情分。
也不想因為我,再次將你至於險地。”
他輕輕笑了笑,“因為那時,我就真的……再也沒法控制心中殺意了。”
“悄悄,你也一定不想看到那樣的場景吧?”
說完,謝昭強硬地掙開他的手。
他人高腿長,來去如風,顧悄踉蹌著,才在小院偏門繫馬樁上追上牽馬的他。
哭包早已急出滿臉的淚痕。
他是真的分不清,學長是在同他演戲,還是真心。
恍惚間,他彷彿又聽見方才謝昭的剖白——
“悄悄,若事實真同劇本一樣,你是皇嗣,又對我無意,那這便是我最終的選擇。”
眼見謝昭翻身上馬,隨行將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