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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深。”
顧準雖然不待見他,但京城訊息門路, 還是得看這後生,“此話怎講?”
顧悄猶在裝鵪鶉, 謝大人目光溫柔落在他身上。
“當年謝家瞞下鐵嶺遺孤,神宗開始並不知曉悄悄存在。這些年,顧氏遇到的多次險事,包括那枚淬毒的玉佩,並非神宗手筆。
趙致此人,行事隱秘,傳信一直用的秘法,宮中關係又處理得十分乾淨,每次行動,還刻意將徐家、謝家牽連其中,混淆視聽,以至於早先,我們都認為那些事,不過是巧合意外,幕後指使,就更無頭緒。
直到前些日子,太子案帶出犀皮匠人,但他一口咬死是顧家授意;縣考咬出一個吳平,又是個死士;徐聞口中逼出的上線茶莊,一夜間付之一炬;剩一個可疑的南都國子監李長青,我一路追查過去,又是一個障眼之法。
兜兜轉轉,所有的線都斷得如此刻意,我才終於斷定,除了你我兩家,還有一人知曉悄悄身世,本以為還要再等很久,才能抓到狐狸尾巴。沒想到,今日竟有意外之喜。”
顧準並不輕信他一面之詞,“若如你所說,這暗處勢力十分狡猾,不僅對朝中局勢瞭然於心,更是一名弄權好手,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藉藉無名?一個太監,是斷然做不到這些的,我看朝中,除了神宗,再無第二人有此心計。”
“若這太監背後,站著的是太后呢?”謝昭也不同他強辯,“是不是,咱們一審趙致便知,牽住一簞這根線頭,不怕詐不出他實話。”
說到這裡,他突然彎腰湊到顧悄跟前,一掃方才正經,“所以悄悄,我這坦白合不合格?”
這彷彿氣管炎向老婆大人報備的姿態,令顧悄老臉瞬間爆紅。
這廝怎麼慣會在正事上跑題,還一跑沒邊?
昨日馬車裡如此,今日又故態重萌!
謝昭瞧著有趣,又貼近他耳邊補上一句,“可惜上帝視角是開不了了,昭人單勢薄,所知也只有這些。”
那口氣半是遺憾失落,半是調笑戲弄,只他兩人聽見。
只是這舉止過分親暱,又堂而皇之當著家長的面,實在有些張狂。
在爹媽妹妹的集體譴責中,顧勞斯忙退一步,捂臉挽尊,“謝大人,還……還請自重。”
暗地裡又踢他一腳,“早戀,小心顧勞斯請你喝茶——”
這般惱羞成怒,令謝昭更想逗他,“我與未婚妻說幾句體己話,怎麼就不自重了?”
顧悄簡直被他的無恥震驚,“你……你未婚妻不是……”
謝昭突然正色,伸出一指抵住顧悄的唇,輕輕“噓”了一聲。
在顧家人跟前,他鄭重申白,“悄悄,謝家聘書,寫得只會是你的名字。這場婚事不能昭白天下,已是我的虧欠,三書六禮是我親手擬定……而我,此生只為你執筆。”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潤,此刻緩緩念著請婚帖上的銘辭。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順父母之意,從新人之約,謝氏與顧氏,預結秦晉,合為一家。在此,謝昭盟誓發願,願與顧悄申白首之盟,鯤鵬同舉,萬里扶搖;結紅絲為字,琴瑟調絃,雙聲都荔;片石三生,此情永繼。”
“悄悄,我……等著你的允婚書。”
顧勞斯簡直要撅過去了。
這廝真的是不撩則已,一撩封神!
這眾目睽睽的,念這麼煽情的玩意兒,簡直犯規!!!
顧悄耳邊彷如一萬個小天使在敲邊鼓,打的節奏還是婚禮進行曲!
眩暈的轟鳴叫他無法思考,只覺抵在唇邊的手如同烙鐵,一路燙進他心口。
他像火燒屁股的呆兔子,夾著尾巴跳起來,慌亂裡扯著顧情就跑。
“那你慢慢等著吧——想我巍巍中華,男同胞二十二才到法定婚齡!”
謝昭:……大意了。
顧悄也是跑到半道,才反應過來,隨手扯的是顧情的手。
他十分監介,討好地晃了晃妹妹,“嘿嘿,瑤瑤,叫你看笑話了。”
顧情卻笑不出來,望向顧悄的目光裡,帶著一絲隱痛,“哥哥真的喜歡他嗎?”
顧悄一愣,他一直知道顧家人不待見謝昭,只得正色,再次認真回答這個問題,“是真的喜歡,非他不可的那種喜歡。”
“哥哥才十六,還不曾見過幾個人,懂什麼喜歡,又說什麼非他不可?”
顧情擰起來,“為什麼哥哥要這樣輕率,萬一後頭還有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