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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了什麼?”
“把她送出城外養病,再報、報她死了。”展懷遷深深一嘆,“她也明白,御賜的婚事,分不得,唯有死了才能分開。”
何世恆感慨不已:“若是別家女兒,配了太師府,從此高門顯貴,該多高興,姜兒果然與眾不同。”
展懷遷搖頭:“太師府,誰又知道家裡的恩怨,不過表面光鮮,至於她,的確很清醒。”
何世恆繼續道:“捷報傳來,聽說你打了勝仗,爺爺就說,皇上不會太過封賞,因為你太年輕,從軍不過幾年,不能寒了老將軍們的心。賜婚是最體面,又不妨礙旁人的事,橫豎太師府也不會隨隨便便娶個女子進門,必定為了根基家業與高門聯姻,因此皇上可以放開手挑選。但沒想到,姑父竟然二十年前就為你定了婚約。這件事,彷彿只有姑父一個人知道,我娘去惜園問過姑姑,姑姑從沒聽說過。”
展懷遷頷首:“祖母也質問父親,哪裡來的救命恩人,但我爹二十年前出使歸來途中,的確受了重傷,這件事家裡都知曉。”
何世恆說:“我與姜兒談起,聽她說,這麼多年家中並沒有得到任何接濟,你那岳父岳母守口如瓶,直到聖旨和姑父的信物送到,她才知曉自己早就被定了親。”
展懷遷輕咳一聲:“她怎麼都與你說?”
何世恆笑道:“因為我問了呀,難道你不好奇?”
回憶昨晚的對話,展懷遷確信,雲七姜並不是刺蝟,只有在感受到威脅時,她才會渾身扎滿刺,不然也不會在乎他睡美人榻壞了腰,也不會說,他們是一樣沒得選。
何世恆道:“叫我說,你是值得姜兒託付終身的人,我瞧你們也般配,可她的心若到不了你身上,強求也沒意思。這兩年你們好好相處,若能日久生情,豈不是皆大歡喜,萬一兩年後還是湊不到一起,那就放了她吧。懷遷,世間女子不易,至少你還能放了她,而她除了死,再無選擇。”
展懷遷舉著酒杯,將這番話在腦中過了又過,卻憋出一句:“為什麼要日久生情,我不是一樣沒得選,就、就這樣吧……”
何世恆笑問:“你既然不在乎,還容不得我和姜兒多說幾句話?”
展懷遷說:“我是容不得你嗎,是不想你害了她,祖母就等著抓她的把柄好立規矩,你倒好,上趕著替她送人頭。”
何世恆卻嚴肅地說:“姑父為了上一代的恩怨,為了弟弟妹妹的夭折早逝,對你家老太太有愧疚,那你愧疚什麼,與你什麼相干?那老婆子為何不慈愛一些、寬容一些,為何不好好疼愛新進門的孫媳,卻挖空心思要找她的不是,要將她搓扁揉圓,憑什麼,她算老幾?”
展懷遷嘆氣:“哥,你不考功名,你也不能攔功名場里人的活路,我若為了妻子,背上不孝之名,我還有前程嗎?”
何世恆淡淡一笑:“可不是嘛,姑父與姑姑夫妻恩愛一場,到頭來還是輸給了功名利祿,你子承父業,又有什麼錯呢。”
“話不是這麼說……”
“懷遷,兩年後放姜兒走吧,往後我也不去府裡不見她,不給你添麻煩。”
何世恆說罷,看向戲臺,眼底滿是落寞與失望,他孤身一人,又怎麼敵得過世俗和人心。
展懷遷稍稍猶豫後,問道:“哥,你生氣了?”
何世恆搖頭:“不生氣,就是覺著可惜,我以為你們會是對好姻緣,姜兒那樣豪爽霸氣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展懷遷喝了口酒,輕聲道:“那我們也是夫妻了。”
何世恆看向弟弟,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沒動心,即便雲七姜是天仙下凡,你不願她阻擋你的仕途前程,都是合情合理的。懷遷,若有一日你對姜兒動了心,到時候一定好好把仕途前程放在手心裡掂量掂量,姑姑輸得徹底,七姜也會輸嗎?”
這些話,每個字都撞進展懷遷心裡,自從父母分離,他就不願這世上會有個女子,因為她而受到和母親一樣的傷害。
可突然之間,他就成家了,他就有妻子了,實在敬佩雲七姜的心胸,那樣豁達地對他說:你也沒得選。
夜漸深,七姜已洗漱罷,支走了下人後,又徒手把外間坐榻上的矮几搬進來,和昨晚一樣擋在中間。
躺下後一時睡不著,扯了股紅繩在指間翻花玩,門外忽然響起張嬤嬤的聲音,七姜忘了矮几的事,等嬤嬤託著燭臺走進來,瞧見床上這光景,彼此都愣住了。
“前門傳話,二公子已經回來了,在大院書房和老爺說話,商量為甄家路祭的事。”張嬤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