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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孩子,照她的心思,是必定要給公子重新做新鮮熱乎的菜,哪能吃媳婦剩下的。
可又想讓哥兒看看,新娘子是有教養的孩子,她是真正愛惜糧食,而不是做做樣子。
如她所料,展懷遷都看在了眼裡。
他們不歡而散,雲七姜心裡有氣,若故意把剩下的菜攪得一團亂,也沒什麼好奇怪,可她沒這麼做,就算生氣也不能拿飯菜糧食撒氣,小娘子是有原則的。
“哥兒,您和少夫人,沒事吧?”張嬤嬤謹慎地問,“少夫人一直氣呼呼的,眼睛也紅紅的,瞧著叫人心疼。”
展懷遷嗯了一聲,不算肯定也不算否認,悶悶地吃飯吃菜。
張嬤嬤便安靜地等著,直到飯菜都吃完,展懷遷放下筷子說:“我們灶上做的,確實比大廚房好吃,嬤嬤你覺著呢?”
“是,大家都說好吃。”張嬤嬤笑道,“大廚房那頭總整些華而不實的,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為難,每天那麼多菜色,還要翻花樣,是挺不容易的。”
展懷遷說:“司空府留了會做西北菜的廚子,改天把我們灶上的人送去學一學,別叫大舅母白費心思。”
張嬤嬤跟著公子到了門外,能看見遠處臥房外間的窗戶內,少夫人的倩影在燈火裡微微晃動,一個人,孤零零的。
“哥兒,奴婢有句話,您聽一聽可好?”
“嬤嬤您說。”
張嬤嬤溫和地勸道:“您和少夫人,都是為了大姑娘好的,怎麼還能吵起來呢,一起坐下商量商量多好。”
展懷遷滿腹委屈,忍不住說:“她一天天跟刺蝟似的,我哪裡敢靠近,動不動就罵人。”
張嬤嬤說:“刺蝟也好,毛躁也好,哥兒您想想,姑娘家千里迢迢到了陌生地方,身邊一個可靠的人都沒有,還淨遇上些烏七八糟的事,她心裡該多彷徨。您瞧見的,是少夫人急躁沒耐心,興許只是她用來強迫自己不要害怕呢?”
展懷遷心軟了:“我知道,她很不容易……”
張嬤嬤笑道:“那就多包容些,咱們少夫人是最講理的。”
展懷遷說:“大哥告訴我,她在侯爵府又哭又喊,當時賓客都在場,甄家要阻攔大哥,她又大聲求甄夫人行行好,換個人可真做不到這樣。恐怕今日外面都在等玉顏死活的訊息,玉顏緩過來後,城裡接著就該傳說雲七姜的事了。”
張嬤嬤心裡也矛盾,但說:“少夫人可沒通天的本事,細胳膊細腿的姑娘,能揹著我們大小姐從祠堂到宴客廳,已是很不容易,那情形下,她除了把事情鬧大,還能怎麼辦呢?”
展懷遷問:“是她把玉顏背出來的?”
張嬤嬤激動得眼泛淚光:“可不是嗎,還抓了那府裡的小丫頭,用簪子插著人家的咽喉,逼她帶路找祠堂在哪裡。您說我們大小姐和她從不認識,統共沒見幾回面,少夫人這麼拼命救她,圖什麼呢。”
展懷遷沉默了,深深呼吸後道:“嬤嬤,明日做些她愛吃的飯菜,這桌上都是我愛吃的,廚房是照著我的喜好來,告訴他們,菜不多,往後都做少夫人愛吃的。”
張嬤嬤欣慰不已:“奴婢會安排,您和少夫人奴婢都心疼。”
展懷遷勉強一笑,抬腳要往書房的方向去,張嬤嬤卻跟上來說:“少夫人有件事還沒辦成,哥兒,您給辦了吧。”
展懷遷不明白:“什麼事?”
臥房裡,七姜坐在窗下,映春給她點了好些蠟燭,炕上矮几上滿是寫壞的紙,好半天了,她圈圈畫畫,不知怎麼才好,急得把紙揉成團。
展懷遷突然進來,七姜慌張地把紙張收起來藏到裙子底下,拿過算盤裝模作樣地一通亂撥。
“方才的事,恕我言語冒昧,得罪之處,請你多多包涵。”展懷遷走來,好生道,“有件事,還要麻煩你。”
七姜彆著臉,不情不願地說:“什麼事?”
展懷遷脫了鞋,在矮几對面坐下,拿過紙筆道:“雖然你不承認,可我們畢竟是夫妻,你的爹孃便是我的岳父岳母,離得遠顧不上,無法孝敬他們,我也該寫封信問候,不然叫人知道,還當我們家嫌貧愛富、勢利沒教養。張嬤嬤說,你要捎東西回去,正好捎上我的信。”
七姜很小聲地嘀咕:“外面的人,是你的祖宗嗎……”
展懷遷沒聽清楚,但已鋪好了紙、蘸了墨,說道:“順便,你想對爹孃說些什麼,你說,我來寫。”
七姜這才回過頭,下意識地把裙底下的紙團藏好,那都是她寫壞的,她很想爹孃,想給他們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