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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靈根!你知道什麼是血靈根嗎,賤東西!!”
“混賬玩意兒,你個奴才命,聽不懂人話?小爺不告訴你很多遍了嗎!”
“血靈根就是狗才有的!”
“你知不知道血靈根髒死了啊,那是魔修才有的靈根!我們這裡是仙山!”
“這裡是上清山啊,你還有臉在這裡待著!?”
“滾下山去!”
“滾下山去繼續當你的蠢狗啊!繼續流浪去吧你!”
“你親爹孃死了,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就是魔修啊,是你這破爛靈根引過來的魔修畜生,是你剋死了你親爹孃!”
“怎麼還有臉活著的啊你,我要是你啊,我早就下山去,找個小角落去死了!”
“滾下山去,繼續跟狗搶吃食吧你!”
怒罵聲中,一團一團的泥巴朝江恣身上砸過來。
他一聲不吭地蹲坐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頭,縮作一團,身體發顫,絲毫不反抗。
臉上身上都黏糊糊的,觸感噁心極了。那些泥團裡面還包裹著碎石子,江恣額頭被砸爛了一塊,變得血肉模糊。
手背上也被砸傷了,鮮血混著泥巴黏膩地淌下來,痛得他頭昏腦漲。可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像上次被摁進水裡時那樣掙扎。
究其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活該——因為他是血靈根。
他們說,這是魔修的靈根。
江恣也恨魔修,他的親生爹孃被魔修害死了。
周圍的罵聲一聲疊著一聲,像一把把刺進耳膜裡的刀。
江恣一聲不吭地受著,牙根被他自己咬得咯咯作響。他渾身都痛,他聽見自己的呼吸沉重地嘶喝起來,心裡像有頭野獸在撕咬。
他快瘋了。
血靈根被喚醒以後,他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有人在他耳邊刺耳地笑起來,又要出言嘲諷——突然,那笑聲戛然而止,變成一聲慘叫。
連其他嘲諷怒罵的聲音,都突然一併消失了。
“幹嘛呢,”有道不算太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嚷嚷了,嚷什麼呢?”
江恣愣了愣,抬起頭。
衛停吟那張臉出現在他視線裡。
江恣那時被堵在一片林子裡,背靠著一棵老樹。那時已經又過了一年,再次到了春日,桃花開了滿地,春陽高照。
衛停吟踢開他前面的一個弟子,筆直地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
他背對高陽,整個人陷在一片樹影的陰影中。可他有一雙火一樣橙紅的眼睛,那雙橙紅正灼灼地望著他。
江恣怔怔地望著他,臉上還有泥血淌下來。
周圍一圈弟子都停下了對他扔泥巴的動作,不知所措地握起雙手,乖乖地站到了一邊去。
“二師兄。”
“二師兄。”
“衛師兄。”
他們聲音低低地恭敬地叫。
衛停吟沒回應,他很顯然是被抬起臉的江恣嚇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笑出聲來:“我親孃嘞,又是你啊?上回當水鬼,這回當泥猴?”
江恣嗓子一噎,眼角抽搐了下,撇了撇嘴,抬起衣袖抹掉嘴角的血泥,轉頭瞥向別處,不想和他對視。
“師兄,我們是在給他教訓!”
突然有弟子說。
江恣偏眸看了眼說話的那弟子。他一臉正氣,大義凜然,十分有底氣,是真覺得自己做的是和為民除害沒什麼區別的正事。
弟子指著江恣說:“師兄也不是不知道,上月宗門遭魔修襲擊,一道天雷劈下來,這廝竟覺醒了血靈根!”
“血靈根那可是魔修的靈根!”
話說得擲地有聲。
衛停吟卻反應稀薄平淡:“哦,哇塞。”
江恣愣住了。
這一個多月裡,門內淨是對他目光仇恨殺氣騰騰冷眼相待的了。雖說衛停吟這也不是什麼極好的臉色,但反應如此平平的,衛停吟也是頭一個。
說話的弟子一時間都愣住了:“衛師兄?”
“……衛師兄,這是血靈根呀!”旁人難以置信,“衛師兄怎麼這般平靜?掌門難道沒有處置之心麼?”
“那是師尊的事,他還沒說什麼。”衛停吟道,“行了,怎麼處置是師尊說了算的,你們上趕著做什麼熱心判官。怎麼,不想修道登天做仙,改了志願,想下去地府做判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