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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過去,一會兒他們得把這座樓掀了。”
謝不渝放下空杯盞,飲盡壺中酒,酒壺一扔,舉步往外。開啟房門,一人踉踉蹌蹌撲進他懷裡,酒氣沖天:“謝六郎,躲哪兒去了?半天不見人影!”
“這不是來了?”謝不渝懶洋洋的,語氣挾些不耐煩,依稀是昔日年少時的桀驁脾氣。舊友嘿嘿一笑,攬著他走回筵席。
*
辛湄喝了一夜悶酒,次日醒來,頭痛欲裂。
侍女送來唾盂,辛湄趴在床頭,嘔完穢物,滿屋沖鼻臭氣。
她累得快脫力,又嫌棄髒汙,大聲道:“備水,我要沐浴!”
折騰完,已是午後,辛湄疲累地躺在方榻上,想起昨夜被謝不渝爽約戲弄,五味雜陳。
不記恨?
呵,她究竟是哪一根筋搭錯了,才會認為謝不渝會毫不介懷,時隔多年,依舊對她情根深種?
“昨夜在‘八方來客’,左監門校尉夏桐設宴為謝小侯爺接風,謝小侯爺準時赴宴,與友人宴飲,通宵達旦,直至天明方回……”
果兒在旁彙報謝不渝昨天夜裡的行蹤。夏桐世家出身,乃謝不渝昔日摯友,當年謝家蒙難,夏桐為救謝不渝,不顧首尾,屢次為西寧侯府仗義執言,差點被他父親打成殘廢。他與謝不渝的感情可想而知,這次謝不渝奉詔回京,他自然一早便設下筵席,為其接風。謝不渝想來也是知曉的,並且會赴宴,可是昨天,他仍然笑著應下她的邀約。
——他是在蓄意報復。
辛湄胸脯起伏,氣極反笑。
當年一事,是她理虧在先,他若是記恨,罵她負心也好,晾著她不理也行,何必非要用這樣陰損的方式來折磨人?
他能這樣報復她,不也是仗著她依然對他有感情嗎?
“果兒,查一查謝不渝下榻何處,叫戚吟風備車,送我去一趟。”辛湄心有不甘。
果兒欲言又止,心知勸不住,頷首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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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府邸被抄封多年,已成荒宅,謝不渝這一趟回京率精兵八千,駐紮於外城,他本欲先與孔屏住在軍所,誰知夏桐心熱,早便為他選好宅院,從八方來客離開後,徑直便拉他來相看。
宅院統共兩進,不大,但是坐北朝南,開闊敞亮,位置鬧中取靜。走進其中,但見花木繁茂,遊廊底下鳳尾森森,主屋窗牖前栽種著一棵參天榕樹,樹下闢有一方空地,正適合練武。
“我想著,聖上若是有意讓你留京,必會賜你豪宅,這處地方便只是暫住,所以沒挑那些高門大院的。你別看這宅子不大,位置可非同一般,往東是二十八庫,往西是潘樓,出門左拐則是馬行街,去哪兒都方便。更重要的是,這兒地處惠和坊,離侯府不過……”
夏桐走在遊廊裡,往昔日西寧侯府的方向指,卻見牆垣那頭飛簷入雲,走鸞飛鳳,竟是一群頗為陌生的建築。
小廝抓住他的手指調轉方向:“郎君,指錯啦,是那邊……”
夏桐往另一邊看,認出西寧侯府,嘿笑:“哦,侯府在那兒。瞧瞧,雖然不在一條街上,但是也就相隔兩三條巷子。若是你想家了,抬頭便可看一眼,聊解相思,如何?”
謝不渝“嗯”一聲,不鹹不淡的。夏桐心酸不已,突然抱住他,痛呼:“六郎,你為何都不笑了?!”
“你家郎君醉了,扶回府上。”謝不渝懶得跟這醉漢理論,扒開他胳膊,交由夏府小廝送走。
孔屏撓撓頭,看小廝把人扛走後,跳下長廊,跟在謝不渝背後。
“二哥,你以前很愛笑嗎?”
“不愛。”
孔屏腹誹嘴硬,夏校尉都不止一次提過了,以前的謝家小侯爺活潑爽朗,明豔動人,可不是如今這副死氣沉沉的臭模樣。
“唉,也不知那兒是哪位貴人的府邸,飛閣流丹,雕樑繡柱,可真是氣派!”孔屏岔開話題,望著先前夏桐指錯的方向,環胸琢磨,“要是能與這貴人見上一面,處好鄰里關係,咱往後在京城裡想必也要好混許多。”
謝不渝跟著瞄了一眼,不做評價,走向宅外。
*
“那棟閣樓看著好生眼熟。”
宅外,長公主府上的香車停在牆垣下,辛湄望向一座丹楹刻桷的樓宇,思忖道。
果兒細看兩眼,確認後,回覆道:“殿下,那是咱們府上的飛仙樓。”
辛湄:“?”
“謝小侯爺這座別院……好像就挨在咱府旁邊啊。”果兒越看越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