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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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小宦官讀書,基礎課程包括誦讀《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詩》、《千家詩》以及《孝經》等啟蒙讀物,以及當時知識分子科舉考試時所學的四書五經:《大學》、《論語》、《孟子》、《中庸》等。
司禮監掌印大太監被人稱為‘內相’,司禮監秉筆太監各個都是學富五車、博覽群書的。畢竟在民間生活,讀書不好還能種地、做買賣,而在內廷,讀書不好就是死,永遠出不了頭,身家性命全部握在別人手上。沉沒成本不同,付出的心力也不同。而馮保就是現任司禮監秉筆大太監,尤擅書法、精音律,所以李貴妃讓馮保陪小太子讀書。
記憶中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馮大伴,你覺得這兩幅字帖,哪一幅寫得好?”朱翊鈞聲音清脆,興致勃勃地問道。今天又是與馮大伴練習書法的日子,他對這門功課興致盎然。
皇宮大內藏著許多名人法帖,馮保在陪皇太子學習書法的時候,並不是一味地監督太子大強度練習,而是有意地寓教於樂,引導太子對寫字產生興趣,比如會經常從文華殿借閱一些名人字帖,與太子一起鑑賞品評一番。一來太子年歲尚幼,手上還沒長力,不適應長時間握筆,二來也可以借品鑑的過程討好小主子,增加主僕之間的感情。比如這次擺在書案上的兩方字帖,一份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溫泉銘》,一份是梁武帝蕭衍的《異趣帖》。
馮保今日難得有些走神,似乎有心事的模樣,聽到小太子這樣問,還是樂呵呵地湊趣道:“主子爺慧眼,這兩貼皆是帝王所作,奴婢哪裡敢臧否帝王、品評人物。”
朱翊鈞嘴一撇,倒是露出些唯我獨尊的氣勢,道:“評字!是字!又沒讓大伴論人,這又何妨?”
馮保拗不過小主子,見私室之中並無外人,於是道:“奴婢觀這《溫泉銘》,雍容和雅,豐滿潤朗,跌宕留美,字勢多奇拗,是行書之中難得佳品。”
馮保見小主子興致勃勃,繼續說道:“至於這《異趣帖》,字形沖淡蕭散,得晉人神趣,展閱一見,便品得三分江左風流。”
朱翊鈞此時再觀此貼,邊看邊點頭,似是在品味這風流美韻,半晌看罷,似是不確定道:“大伴,我觀此兩貼,似乎都有小王之風,是也不是?”
馮大伴不由得擊節而嘆,“太子爺當真法眼,已得其中三味了!這《異趣帖》,對其作者考究,向有蕭衍和王獻之兩說,以傾向前者為多,所以眾人都認可是梁武帝所作,但是因這貼實在有二王之風,也有人疑似子敬之作。而《溫泉銘》書風酷似《晉祠銘》,全從二王一路來,唐太宗書法在大王和小王之間,但從作品看似更多地得之於王獻之。米南宮在《書史》中說得很清楚:‘太宗力學右軍不能至,復學虞行書,欲上攀右軍,故大罵子敬’。”
“這又是為何?太宗何以揚大王而抑小王?”朱翊鈞並不懂這個道理。
馮保並不能給九歲的小太子講解明白這個道理,只能含糊道一句:“太宗畢竟是萬歲爺。”
朱翊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倏爾又有一問:“大伴,皇帝的書法就一定好麼?”
“這是當然,萬歲爺文治武功必是樣樣來得!”馮保順嘴肯定回答,他今日似是心慮重重,按照他以往的水平,隨侍作答謹慎老成,決計不會有這樣的疏漏。
果然,小太子抓住了其中的機竅,揚眉笑道:“可是我朝太祖大字不識一籮筐,照樣開創了盛世,難道太祖不是明君?”
馮保心中一驚,這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思慮片刻後答道:“奴婢失言,太祖皇帝當然是萬世明君。大凡開國帝王,武功為主,承平帝王,多賴文治。”
這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小太子可以問,再問越發問出好的來,馮保就不能再答了,他忙將眼神一睇,在旁侍候筆墨的小太監孫海忙上前,偷偷扯了扯小太子的衣袖,朱翊鈞一回頭,就看到孫海拿手指了指外面的樹梢,朱翊鈞這才想起來,昨兒路過宮後苑時,在一顆高大的古梅樹,那熱烈的紅在尚未化盡的白雪覆蓋下,更覺脂光粉豔、花吐胭脂。妙中之妙的是枝杈上發現了兩隻做了巢的喜鵲,因為走得急,只是匆匆記下了位置,想著今天要去看看的。於是,忙對馮保說:“大伴,今兒就到這兒吧,大伴自去,讓孫海伺候即可。”
馮保如釋重負,連忙行了個禮辭出來,朱翊鈞果然帶著孫海偷偷從慈寧宮後門溜出來,一路踏雪尋梅,過承光門,一路來到了宮後苑,找到了那天的古梅樹,一看卻傻了眼,那樹上本來的鳥窩不知被誰掀翻在地上,窩裡的鳥蛋四散摔出,有兩個已經磕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