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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飲酒這事——真的挺耽誤事的。”孟浩然不無感慨地對陳成道:“起碼有兩次‘飛黃騰達’‘化鯤為鵬’的機會,可最後都因為酒耽誤了。”
陳成對於八卦向來來著不拒:“哪兩次呢?”
“一次是開元十五年,老朋友王大登進士第——冬天,我入長安看他。”
“嘿,這小子——真能吹!”孟浩然嘿嘿一樂:“把自己說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我跟你認識多少年了,你的本事我還不清楚?忽然就有了想法:咱也考一考去!”
“憑什麼他王大考得,咱老孟考不得?對吧?”孟浩然微微笑,顯示出他對自己的自信:“我留在長安不走了,準備來年的科舉!”
在大唐朝,大凡吟詩作賦有點名氣的,尤其是像孟老師這樣能在詩榜上久居前列的——基本上都混得都不錯,畢竟“考大唐公務員”考的不是“以下那種動物與其他三個不同”或者申論,考得就是他們最擅長的詩嘛!
要麼在中央任職,要麼到地方做官,從知識分子、文藝青年一躍成為國之棟樑、封疆大吏,名氣瞬間“變現”,財富、權勢滾滾而來,的確很有誘惑力!
這麼多掌握著“敲門磚”的文藝大神裡,唯獨一位是個例外。
自然是山水田園詩的標誌性人物——孟浩然老師了。
孟夫子年輕時恪守孔老夫子“父母在,不遠遊”的訓示,主要呆在家裡,侍奉雙親,“苦學三十載”,博覽群書,兼作文吟詩。
以後雙親不在了,孟老師可以放眼看世界了——卻不知哪位仁兄忽悠他“農村好,一個孩子負擔小”“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孟老師一聽很來勁,又很崇拜並且想效仿古代曾經隱居在鹿門山的龐德公,乾脆就在襄陽城外落地生根了。(勸孟老師、和孟老師一起歸隱的仁兄叫“張子容”,他把孟老師忽悠瘸了之後,自己跑去參加進士考試,一舉得中,
等到快40歲了,到長安、洛陽一線城市一看:嚯!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再看看周圍能作幾首詩的朋友們不是局長,也是科長了,而自己還是農村戶口、沒有養老保險的一個“白身”,挺失落的。
孟老師打算用他這滿腹的錦繡詩文換一套華麗官服穿穿,銀魚金龜戴戴。
“哼,科舉考試不過是作一首六韻十二句的五言律詩——簡單!我那年更是考的‘終南之景’,正是老夫最擅長的題材!”孟浩然傲然道,滿是田園詩扛把子的王者氣概,聽得小陳也是虎軀一震!
“那結果呢?”
“沒考上。”
陳成:“……”好吧,其實我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
“那夫子是因為飲酒誤了考試嗎?”
“那倒沒有。”孟夫子想起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參加考試的經歷,仍然有點惋惜的樣子:“我也搞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是當時的宰相張燕公,還是後來的宰相始興公(張九齡),都很欣賞我的詩啊?別個以作詩著稱的高官,沒有一個不感嘆佩服我的——莫非考官比他們倆還要更懂?”
陳成也覺得挺費解,難道那屆考官也是“仗杜”的李林甫?
當然,科舉裡對詩的要求和生活中作詩的要求還是有些不同的——這一點自己以後也一定要注意。
孟老師吃的虧可以作為自己的寶貴經驗。
“所以我頗覺失意,經常與袁左丞(袁仁敬)、賀侍郎(賀知章)、王摩詰他們一起飲酒,一飲便是酩酊大醉,落拓長安。”
“有一天,剛和你師摩詰飲過一攤,忽然張燕公又邀我入禁宮內署與他談刊輯經籍,藉著酒興正說得熱鬧時——忽然聖人到集賢殿來了!”
陳成聽著聽著,感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來勁了:
嘿!這個故事我聽過啊!
所謂“轉喉觸諱”是也!
而且還分了好幾個版本呢!
有的說孟老師“開元中頗為王右丞所知”,“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一句,王維“吟詠之,常擊節不已”。王維在金鑾殿待詔,有天和孟老師“商風雅”,忽然玄宗來了,“浩然錯愕伏床下”。(新、舊唐書)
有的說玄宗徵李白當翰林學士,“孟以故人之分,有彈冠之望”,屁顛顛來了。玄宗有天到李白家裡,孟浩然嚇得鑽到了床下——然後玄宗說到孟浩然,李白說孟老頭就在我家裡呢!
然後又有說玄宗去找的是李元紱的——反正孟老師啥也別管了,往床下一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