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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慨“祖產”已經變成“公共資源”之後,陳成三人步入報恩寺。
縝密起見,也讓江森到報恩寺中的藥房問問有沒有賣九里香、白茅花的。
寺廟在古代的地位很特殊,不僅是大和尚小和尚修行的地方,同時也是大地主,還可以是大貨物小商品集散地,可以是哲學講堂,可以是客店,甚至還可以舉辦……
評花榜這種文藝匯演活動。
寺廟擁有的田地往往很廣大,向寺廟交租的佃戶群體也非常可觀。
尤其是遇到推崇佛教的皇帝如梁武帝、武則天,對寺廟的賞賜無度,廟產就更加可觀。
你要說梁武帝那麼多次出家為僧,最後又讓大臣們“眾籌”把自己贖回來,肯定是很崇信佛教了。
可實情未必如此。
看印度的達摩大師漂洋過海,來到中國,可向梁武帝傳授最純正的佛法時,根本話不投機,達摩只能渡江而去,在北朝的少林寺才真正紮根了下來。
老奸巨猾的梁武帝可能只是看到了信仰和輿論的力量,想要藉助佛教的勢力,使自己獲得了信仰上的合法性。
出於這種目的,在他即位之後,才利用政治權力,廣泛宣揚佛教,甚至將佛教從底層百姓的傳習,提高到國家層面。
這樣他的權力便與佛教緊密相連,有點西方中世紀“君權神授”的意思。
梁武帝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寺廟裡跑,出家為僧是假,炒作宣傳佛教才是真。
這樣做,佛教信眾都支援自己,不是佛教徒的人也琢磨著要不要趕個時髦,學習一下皇帝陛下的癖好。
梁武帝這樣做就實現了這些人信服自己的統治,支援梁朝。
“南朝四百八十寺”便是這麼來的,而且那時候報恩寺就已經很重要了,只是還不叫這個名字而已,前身東吳赤烏年間建造的建初寺,是洛陽白馬寺之後中國的第二座寺廟,也是南方的第一座佛寺,梁武帝時叫長幹寺,到陳宣帝時因為那個荒誕不經的故事才成了報恩寺,並擴建成了眼前的規模。
如今,不僅是商旅聚集地,外地人到了異鄉,也愛寄宿在寺中禪房。
陳成正是想到這一關節,才讓江森去探查一下的。
畢竟,殺手也是有可能住在寺廟裡了,大和尚們慈悲為懷,看到一個受傷的人,又容易愛心氾濫,報恩寺離“天街”的確不遠,能逃到這裡合情合理。
事關自己的生命安全,陳十一郎必須小心謹慎。
巧得很,不多遠,陳成和“赤練仙子”便撞見了迎面而來的“昭陽仙子”劉昭陽,“昭陽仙子”昨晚表演忘詞跑調,可以說是出了很大的糗。
這一下子就讓她先前“四項滿分、總榜第一”的驚豔表現黯淡了不少,大家都知道原來“昭陽仙子”並不是樣樣全能的,也會犯錯。
反倒是李季蘭這種棄權的行為,雖然惹了眾怒,排名也降下去了,可是眾人都不摸不到她的底,反而“無敵”的人設還沒有崩。
說不定真像花榜小報宣傳的那樣——根本不在乎讓一輪分呢。
別看昭陽仙子昨晚受挫,可看到了赤練仙子,還是一瞬間就端了起來,翹起下巴,修長的脖子伸得像天鵝似的,表達自己的矜持與自信。
李季蘭伸出蘭指,指著劉昭陽道:“你……”
劉昭陽以為自己的妝容或者打扮有什麼不妥,可又不能在競爭對手面前露怯,下巴翹得更高:“我怎的?”
“你這簪子好看。”李季蘭讚美了一聲。
“哦?”劉昭陽倒是沒想到“李莫愁”竟然誇讚自己的首飾,稍微受寵若驚,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金累絲鑲寶嵌玉簪:“也就一般般吧。”
說是“一般般”,實際上內心樂開了花,暗贊這小妞果然識貨,這柄平插的簪子,簪首中部鑲嵌一塊三角形鏤空的“雙鸞鳥牡丹花”紋玉飾,纏枝牡丹紋佔據全託,左右兩側各有一鸞鳥。左側的鸞鳥為頭下尾上展翅飛翔狀,右側的鸞鳥站立狀,斂翅回首。用料紮實,巧奪天工,格外不凡。
劉昭陽原是不捨得輕易示人的,但今天的第一名勢在必得,故此也將壓箱底的好東西全拿出來了,珠光寶氣,插得滿頭都是,“李莫愁”竟然一眼就能從這裡面認出最值錢、最精緻的那一柄,果然有眼力!
劉昭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可臉上卻不肯表現出來,打量著李季蘭的裝束,也暗暗感嘆“我見猶憐”,嘴上卻道:“莫愁妹妹的四蝶銀步搖也精緻好看,只是在金玉襯托之下,雪花銀未免稍顯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