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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呂蘭清剛到報館,便被劉孟揚叫到了辦公室。
“我沒有改你的文章。你的文章寫得很好,文字之通暢,用典之精準,令人讚歎不已。”
劉孟揚將稿件遞還給呂蘭清,接著道:“這上半篇明日可以先發表,你今晚將後半篇寫好給我看看,等後日再續發。”
“好。”
呂蘭清回到工位上,發現桌上又多了十幾封信件。
她照例先將信件都閱讀了一遍,挑出了其中思路新穎的信件,等過兩天文章發表再做一期匯總。
隨後便提筆寫下半篇“女學於個人之權利”。
“今欲激發個人之權利,姑先從個人之形體上論起。夫此身者,為天所賦,完全自由之身也.....”
“乃中華之民同生於公眾之世界,同具個人之形體,忽嚴劃為兩界,男子得享人類之權利,女子則否,只為男子之附庸,抑之、制之,為玩弄之具、為奴隸之用。荀奉情曰:‘女子以色為主’......”
“夫奴隸乞丐,雖無一長之物,而一身尚可為己有,女子竟乃奴隸乞丐之不若!更何言乎女權!至於事業,為官為吏,固不可得矣。以至為士不能、為農不能、為工不能、為商不能,下至欲為奴隸亦不可自主,只有仰而求人給衣食,幽閉深閨如囚犯而已。囚犯尚有開赦之日,此則老死無釋放之期。”
“嗟呼!是何乾坤,而有此慘淡混黑之地獄耶!”
“一枕黑甜,沈沈千載,哀我同胞,何日是雞鳴興起時耶?唯願此後,各喚醒酣夢,振刷精神,講求學問,開通心智,以復自主之權利,完天賦之原理而後已。”
“今日言之自主,乃寰球最當之公理,絕無可諱者也,凡我同志,其慎重以圖之,勿畏難而退敗,則幸矣。”
寫到這,呂蘭清嘆了一口氣,她所寫的女子之苦不過萬分之一,但已令她心中悲切。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教丫鬟們認字時,曾問過她們:“你覺得什麼是快樂?”
丫鬟們答:“不吃苦就是快樂。”
可當她用同樣的問題去問小廝時,小廝的回答卻五花八門:有的說娶個媳婦就是快樂,有的說賺錢就是快樂,有的說每日吃得好才算快樂,甚至還有的說吸大煙是快樂。
那時還不曾細想,現在看來,那些丫鬟們恐怕早已認命,只求相安自足,不敢奢求其他。
可她們本該和男人一樣,值得擁有更鮮活的人生,更廣闊的天地和更深刻的靈魂,盡情地追求自己的生活。
“我要做的就是讓她們也能肆意而活。”呂蘭清對自己說。
她繼續落筆,為《論提倡女學之宗旨》寫了一個結論。
或許是由於她昨日便已構思好了大致內容,或許是由於她心中憤懣不平,今天的文章寫得極其流暢,連修改都不曾有。
將文章給了劉孟揚,他也一字未改。
如此一來,明日和後日的稿件都已確定,呂蘭清明天就算是空下來了。
她看今日時辰尚早,便準備去天津女學看一看。
劉孟揚欣然准予,還多批了一天,讓她明天也直接去女學,爭取寫一篇報道。
呂蘭清出了大公報的門,在路邊張望,一個年輕人拉著黃包車過來攬活:“小姐,去哪?我送您吧!”
呂蘭清問:“你知道廣仁堂在哪嗎?”
“廣仁堂?”車伕道:“廣仁堂早就沒了,現在被改成了高等女學了!”
呂蘭清點頭:“對,我就是要去高等女學。”
“得嘞!”車伕連忙招呼呂蘭清上車,“小姐,您坐好,我這就送您過去!”
呂蘭清坐在車上,開始和車伕攀談起來:“師傅,你覺得天津現在女學怎麼樣?”
“嗨!我一個拉車的,怎麼會關注這些呢?”
“那你覺得現在女子生活怎麼樣?”
“我們窮苦人家哪分什麼男人女人?大家都過得苦極啦!尤其是大師兄拳亂之後,我家的地全被日本人給拿走了。這農民沒了地可怎麼活?您說對吧!?”
“你不是來拉車了嗎,拉車不能養活自家嗎?”
“拉車畢竟是門生意,只要我肯幹,賺錢是沒問題的。不過,我這車是我老母親用棺材本給我租的,每個月還要交不少租金呢!除掉租金,也就勉強夠我們吃喝了。”
“那你的妻子呢?”
“她?她在家裡帶娃呀!”
呂蘭清想了想道:“我聽說高等女學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