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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鬼火
伊莎貝拉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容易相信別人的。這源自於幼年的一樁幽靈事件。
王宮裡的一位女傭堅稱自己受到了幽靈騷擾,她總是看到幽綠的鬼火,灼傷她的身體,每晚如此,不得喘息。這個中年女人自女兒離世之後便有些瘋瘋癲癲,因著王后憐憫才繼續在這裡做工。所以她的這些言論被他人當做亂七八糟的被害妄想,一笑而過,不了了之。
有一天,五歲的伊莎貝拉正在和年輕的女僕們玩捉迷藏,無意間跑到了那位瘋女人的房間,她表現得像個普通的溫柔的母親,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給她唱一首家鄉的謠曲。
“風兒輕,月兒明,樹葉兒遮窗欞……”
伊莎貝拉醒來已是黃昏,窗外的夕陽像一顆發燙到要融化的橘子味的糖果。那個女人驚恐地蜷縮在角落裡,嘴裡不住地念叨著什麼。
伊莎貝拉想要靠近她,被她一把抓住,趕出了房間,一邊癲狂地大叫:“快跑!快跑!”
她的頭髮凌亂,眼睛泛著血絲,嘴唇抽搐著。
第二天,那女傭去世了。大家認為這人不吉利,且自作自受,暗自吩咐小公主不要靠近她。但伊莎貝拉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王后察覺到了不對勁,開始展開調查。
案件的結果是——王宮有個侍衛每夜都去侵犯她,但因為平日女人的瘋癲,並沒有人願意去相信她的話。
後來,這個侍衛被處死了。
但伊莎貝拉深深地知道了,不被人相信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有一個女人遭受著可怕的事情,她向周圍人求助,可是沒有人在意她的呼救,人們還嘲笑她的失態。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所以她絕對不要做那個懷疑別人的人,就算對方說著很離譜的話。
萬一呢?如果那是真的,也許就能拯救什麼了。具體是什麼,她也不清楚。只是那個熟睡的午後、女人溫柔和癲狂的兩種神情,總是淺淺地、又深深地印在她腦子裡。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以前是她最親密的玩伴。但現在不是了。他和所有那些欺騙她的人一樣。
我們從前玩得很好,但現在再也不那樣了。她想。
她坐在華貴的床邊,看著外面的天空——她最熟悉的這片天空、也只能看到這片天空。
“怎麼又不吃飯?”多弗朗明哥把她抱在懷裡,輕嘖一聲,拎著她細瘦的手腕看。
伊莎貝拉定定地看著他:“我要出去。”
“不可能。”他笑著,語氣裡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我已經不是亞特蘭蒂斯的公主了,我可以離開王宮了。”她執拗地重複著自己的訴求,“我要出去。”
多弗朗明哥捏著她的下巴:“你是我的王妃,當然要待在王宮。現在外面很亂,出去會很危險。”
“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伊莎貝拉做出惹人憐愛的神情,“為什麼連著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也不願意答應呢?”
其實她早就不把他當好朋友了。伊莎貝拉覺得自己很壞,因為她也開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說謊了。她從前根本不會這樣。
多弗朗明哥捏著她的力度加深,表情變得猙獰:“誰他媽跟你是好朋友!伊莎貝拉,你跟老子上了那麼多次床,別擺出一副過家家鬧著玩兒的樣子!”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出愛的證據。但沒有,什麼都沒有。似乎出於好玩的目的,她和誰做這樣的事情都可以。
“是你非要那樣的,我只是遷就你。”她又露出那樣的表情,彷彿在說著“你真是不懂事”。
看到少女這樣的反應,一股無名的火自心肺處燃燒,火焰熊熊,燒得多弗朗明哥感到呼吸困難。他發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陰冷地覆了上去。
他渴求著她,這份愛意糜爛、青澀而黏膩,分不清是欲還是痛。好似越加親密和深入,這內心的空洞就會稍稍填補一些。
這個天真得令他發笑的、愚蠢得無可救藥的女人。
是他的公主,他的珍寶。
是他所篤信的勝利法則的汙點,是他求而不得的愛人。
他釋出著自己的勝利宣言:“伊莎,別犯傻了。你已經不是公主了,而我是亞特蘭蒂斯的新王,我凌駕於你之上。”
伊莎貝拉斜著睨了他一眼,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滾出去。”
多弗朗明哥有一瞬的晃神。因為他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是跪在她床邊,乞求公主的原諒。
這些天來,明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