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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打過最慘烈的一場,叛軍居高臨下,火石雷木接連撞下,他卻如發瘋了一般身不批甲衝在最前,若非親信死士們護著,好幾次他都得喪命……這場戰我們終究是贏了,卻贏地慘烈,他周身殺地如血葫蘆一般被抬下馬,身上傷痕累累沒一塊周正的地方,他卻彷彿不知疼地還要回去廝殺——旁人都道福帥身先士卒勇冠天下,我卻覺得……那是因為他最疼的是心……”和琳本是說的極慢,此時卻不由地哽住了聲音,轉向和珅,“哥……你怎麼……哭了?”
和珅一愣,前塵舊事翻湧著難止難休,他卻眨眨眼,竭力扯出一抹笑:“誰哭來著?一把年紀的人了……你道還小?”和琳還在再勸,卻在轉頭之際,斂容起身:“福四爺?”
和珅一驚,忙抬眼去看,那佇立花牆下一臉怔然的男人不是福長安卻又是誰?
長安方才已是聽地痴了,心中翻江倒海什麼味兒都有,此刻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來:“我是來同你商量今年除夕千叟宴之事——”
和琳與長安因舊年恩怨素有嫌隙,雖知他是哥哥最得力的助手,卻實在不願如何殷勤招待,草草見過禮便告退了。
福和二人進了嘉樂堂,將公事稟告以畢,和珅才道:“隆冬時節來赴宴的仕宦老人都是年過花甲,千餘人在冷風裡乾坐著,凍病了不是鬧著玩的,得想個折兒出來,不能掃了皇上求名求全的興致——你現是戶部尚書,花費之事要多加拿捏——”長安卻彷彿不曾入耳,只是呆望著他,和珅顰起眉:“……你怎麼了?”
“致齋……”長安極少如此叫他,和珅不由自主地周身一顫,“你若真地不想退隱朝堂,卻一定要做好未雨綢繆的準備……”
和珅奇了:“這又從何說起?”
長安本就與康安不同,打小狂放無物我行我素,天地君親於他從來不是頭等大事,此刻更是把心一橫:“現在都傳地沸沸揚揚,想必你也知道,這將來的皇帝跑不出是由嘉王來做——那位爺豈是善與之輩?!更何況他對你……還從未死心,將來江山易主,便是他為刀俎你為魚肉!”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和珅拍案而起,臉色都氣到發青了,“我自為肱骨良臣,全心侍主,何來魚肉刀俎之說?!”
長安忍不住一個箭步過來扳住他的肩:“那是你當局者迷!皇上待你恩寵無比,威權貴盛無以復加,多少人看著眼紅?!你改革天下稅制,在廣州私設洋行暗中與洋人通商,和府名下門人上千,保地住幾個不以權謀私專橫跋扈?!又背上個排除異己逼殺御史的罪名兒——你縱使這些年來有摯天偉地之功,也難逃眾人悠悠之口!嘉王即便只是一個平常帝王也未必容的下你,方才那些事,對景了樣樣都是罪,更何況你我都知道,他對你——”
“那你要我怎麼做?!”和珅暗壓下心頭驚滔,突兀地高聲打斷他的話。
長安望了望窗外,卻忽然壓低了聲音:“三哥雖然執掌天下大半軍馬但新皇登基必有一番人事清洗,三哥的人馬只怕不保,而和琳雖也是一方大將,只怕一時卻還動不到他身上——趁著皇上還在,他的軍權要牢牢在手,即便宮中有事,提兵進京也未必不可……”
“你瘋了!你——你是要我謀反?!”
“不是!致齋!這天下屬於誰我半點不關心,我只想你一世平安!你此刻就象走在重霧繚繞的獨木橋上,看不清退路只知前行,一不小心就要萬劫不復!”長安的神色也陷入了狂亂,他說出如此悖逆的話卻是為了誰,為什麼眼前人卻從來不知!
又或許他從來都是明白的,卻選擇假裝不知道。
“不……不行的……我和珅焉能如此忘恩負義!嘉親王……他,他不是那種真地容不下臣子的人……”他略帶慌亂地呢喃著,他想起了索若木,一般地英雄人傑,卻因野心勃勃恃強起兵免不了身首異處的淒涼下場,兵危戰兇,一念之差就是赤地千里冤魂無數,又豈可釁自我開做那亂臣賊子!
“這麼多年來他都溫和平順,少年執著又豈能做準?他若登基,我自是如伺候今上一般全心侍奉,他又非傻子,豈有為了一己私怨而自毀長城的?”過了半晌,和珅終於正色斂容,一字一字地擲地有聲,“此話從此不必再提!
福長安嘴唇數張,卻最終選擇了沉默——和珅,你聰明一世,為什麼卻獨獨看不透這個男人對你毀天滅地一般的執念——若你只是一介臣子那麼他或許能容你,還會君臣相得,而對他而言你不是,永遠不是!
乾隆六十年正月,高宗弘曆御乾清宮大朝,取出正大光明後的傳位詔,冊十五子愛新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