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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張?還不依舊是因循苟且,無所指揮?因為他固然想勝,但是他更加怕敗!古今戰事豈有武將惜命文臣怕死還能打的贏的!”
海蘭察縱然是帶兵多年的宿將了,也是聽的瞠目結舌,半晌才驚道:“……你……三爺,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對,我不想在他手下憋氣,我要上前線,進退有據,一瞅準了機會,我就從那帶兵攻進刮耳崖!”福康安冷冷地說道。
沒想到他是存了這麼個想頭!海蘭察邊嘆邊贊,虧他想的出這個法子,也只有他能想出這樣的法子,除了他,誰還真敢不遵軍令如此——即便是贏了也是雖勝猶敗——誰敢?!惟有這福康安依著他的身份可以不管不顧——這三公子比他老子還有膽魄!
“從昔嶺山口攻過去,若騎兵策動的話到刮耳崖五百來裡小半天就送上去了,也不怕被人給包了餃子吃掉——好,這是釜底抽薪的好計策,擒賊先擒王麼!”海蘭察興奮地摩拳擦掌,可只一瞬又皺起眉,“可您這一去就等於充作前鋒,太危險了,我不同意。而且您至多也就只能帶走一兩千的人馬,這太少了。溫福又是絕不同意我也上昔嶺的,除非到昔嶺把駐守修碉的綠營將士和當地投誠的金川兵都再徵調起來——”
“他是怕我們連成一氣——你畢竟是阿瑪手下共過事的人。不過也好,你留在木果木後面策應著我心裡也有個底。”福康安象是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話說的極果決鏗鏘,“我也不要綠營兵和金川兵,不是懦弱無勇就是心有反志——奇襲,本就不在人多,而在人精,在快,準,狠!”福康安擰眉一笑,帶出幾分猙獰殺氣:“我就帶著我親練的這兩千精兵也夠殺得大金川屍橫遍野!”
海蘭察頓起肅敬之心,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傅恆的嫡子鑲黃旗的少主子紫禁城裡的福三爺,他就是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丈夫!後來又與之商議了些須細處,告戒各種需謹慎小心之處,才辭別回帳。
福康安送他出去,卻久久地立在門口,夕陽西下,餘暉為他冰冷堅硬的盔甲鍍上了一層血似的紅光——是和珅說的,他的身份不該成為他的避之為恐不及的恥辱,利用的好,不管是帝胤皇親還是相府公子他都能一戰定將山,從此功耀千秋!是他說的……他怔怔地想著,心卻不由地微微亂了,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天漸漸入夏之後,大渡河附近已冰消雪融,連帶著支流河水也上漲了不少,和珅好不容易忙活完了,趁著夜幕低垂,到河邊擦去自己臉上的汗汙,就著月光望河水裡一看,委實是髒的不成樣了,再一聞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兒——他最是愛乾淨的,當了這大頭兵,能洗澡的時日簡直屈指可數,心裡不禁一動。木果木大營裡按照溫福“振奮士氣”的指示,除巡邏站哨外,期於士兵每十天聚眾吃喝笑鬧,揀那會說笑會唱戲又能言善道計程車兵上臺給將士解悶打氣,以抒解思鄉之情,遠遠看去,大營燈火通明,隱隱還傳來歌聲,一會兒什麼“潑血賣命去殺敵,指望皇恩與天齊,來日能蔭子又封妻”,一會兒又是什麼“睿謨獨運武功成,王師西取奏永靖”雅的俗的一通亂唱,軍歌凱歌夾雜著笑鬧聲毫不停歇,和珅搖了搖頭,背過身去——此時是萬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溜到這兒來的,離收營休息的時間也還早——想到這哪裡還忍的住,三兩下扒了衣服,又將隨身帶著的多倫寶刀在衣下掩好了,才一紮身跳進了河裡,身體肌膚甫一接觸沁涼的河水,頓時發出了一聲舒暢的呻吟。
清冷的月光自他身上洩下,照拂著眼前的粼粼波光,他仰頭望去,這月夜星光與千里之外的北京城看上去的,可是古今中外一般同?他不可自抑地開始想和琳,想福長安,甚至想劉全……萬丈雄心頓時化做懷鄉傷情——離京半載有餘,他這是第一次感到孤獨,或許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孤獨的。想到這,他有些洩憤地開始蹂躪起腳下的水草——他福康安憑什麼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他說什麼旁人就一定得依著他?得不到順從就開始野蠻鎮壓,這是哪門子的好朋友好兄弟?!當他是他的奴才還是禁臠?!一面苦惱自己的身份擋住了自己的心志才華,一面卻又利用這身份胡亂壓人!
在心裡將福康安狠狠一陣腹誹尤不解恨,和珅腳下更加用力地踐踏水草——這些長在川藏的野生水草,如人的頭髮,雖細緻卻無比堅韌,刀劈斧砍也不能輕易折斷,和珅久生於旱地之人哪裡曉得,一個用力過猛,腳踝已經被水草糾纏住了,心裡一急,掙扎起來卻越發地纏地緊了,這下真地慌了神,又將身子伏下去想拉開腳上的水草,不料水流湍急,他單腳支力不夠竟一個踉蹌摔在河裡,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