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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看著這些因為陷入決境而恐懼發抖的男人們,唇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一揚手,輕輕巧巧地揮下:“——殺!一個不留!”
索若木聽著充耳而來似的慘叫,看著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殘景,面上一絲表情也無——如果董天弼帶兵退到噶爾拉,他忌憚著阿桂或許還放他們逃生,可偏偏至死還不忘黨派之爭——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下一步,該是木果木了……索若木眯起眼,順著天光向西望去,腦中又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我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正當索若木出其不意從大板昭抄近路踹營得手,將清軍千里佈防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後趁機奪回大板昭一帶所有的舊碉藏寨之際,福康安所領的兩千八旗勁騎已經趁夜摸黑出昔嶺山口,如一條黑蛇在山谷間蜿蜒遊走,自東向西直奔刮耳崖而去。一路上輕輜減重,人緘口馬銜枚,悄沒聲息地奔襲百里,已是兵抵鷓鴣山口刷經寺——這個小鎮子是刮耳崖總寨外最後一道的防線,本不過是個普通村莊,卻因為地處咽喉,歷來用兵金川,這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福康安在馬上看了眼矗在暗穹裡的刷經寺,眯著眼問道:“前面情形如何?”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家壽忙接道:“咱這一路一點動靜沒露,刷經寺的藏兵還是照舊著巡邏沒點兒異樣。”
福康安極其迅速地一點頭:“好,傳令騎兵下馬牽行,不許有其他聲響。火槍隊上來,壓到最前線,集中去西北角——那是刷經寺視野最遮避的地方——給我管好了自個兒的槍,誰敢走火放空槍,給藏人通了風我就滅了他!”
這些兵都是福康安帶熟了的親兵,號令一下,百餘人的火槍隊立即縱行前插,揹著火槍逼近刷經寺,分出六行匍匐在野草密林中待命,近的幾乎可以聽見金川兵在哨口的交談聲。
一時間,時空凝滯地可怕,幽谷暗河的周圍惟有風吹拂過山林樹葉的沙沙聲,如今聽來,卻叫人心裡一陣陣地發寒。福康安是第一次接觸這樣大的真戰爭,手心裡也微微地出汗,面上偏又一副胸有成竹的冷峻模樣。
“三爺……”家祿是家生的奴才,打小指定著跟福康安的,雖然也時常被教訓操練著要跟著他三爺出兵放馬,但畢竟是有些情怯,“咱……咱什麼時候上去?”
福康安看了一眼在雲層中只露出一線的月亮,撫了下有些發燙的額頭:攻刷經寺地利是金川人佔了的,他根本也摸不清裡面的兵力深淺,所恃者唯趁夜突襲與火力強大而已,宜快不宜慢,等刷經寺裡的藏兵與刮耳崖上的索若木聯絡上了事就危矣!因而一咬牙,道:“火槍隊準備,依次開火!”
號令一出,如平地驚雷一般,幽暗樹影間猛地槍聲大作,刷經寺鎮口立時就一片滾滾濃煙——這些紅毛國進來的火槍都是福康安出京城前特特向神機營調借過來的,威力與土槍鳥銃不可同日而語——一排火槍打完了退下去裝彈,下一排備好了的立即漸次開火,如海浪爭潮源源不斷,火光沖天煙瘴瀰漫間大批的藏兵不時倒下,但很快的,這些驍勇善戰的藏兵都回過神來,一批倒下另一批立即喊殺著撲過來補上,竟冒著密集如網的火力愣是守住了這個缺口!
福康安心中還來不及讚歎,已經飛身上馬,揚刀出鞘,“騎兵隊上馬——衝!”一夾馬肚,便風馳電掣地衝進戰團,盔帽上的皓色鵰翎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極漂亮的弧!一眾親兵見主將身先士卒捨生忘死衝在最前,誰敢惜命?!也紛紛策馬衝擊而去。
清軍這廂槍炮轟鳴,藏兵已經一陣羽箭如蝗,想射止騎兵陣腳,誰知這八旗勁旅竟似不要命一般,不顧箭陣就悶頭前衝,專望人如蟻聚團團簇簇的地方踐踏撕殺。這是一場極其慘烈的白刃激戰,一處一處槍林彈雨刀從劍林,數百人連喊帶殺,滾成了團攪成了堆殺成一片!十幾名親兵護衛著福康安策馬肆踏,有衝到眼前的藏兵就拼死地刀劈槍刺,但那些藏兵也真個兇悍不怕死,各個負死頑抗,不退半步,戰局一時膠著。福康安卻不管許多,策馬直衝刷經寺的神廟而去——藏人信佛篤深,這指揮所必定也設在那!沒走多遠果然斜下里衝出一員悍將,昂藏八尺,身不披甲,一臉兇狠地橫過長刀攔住福康安去路:“清狗,你還有膽來此?!”
福康安冷笑著勒馬略停:“手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那人卻正是守刷經寺的主將,索若木的親弟沫勒奔,從來悍勇軍中稱雄,哪會把個少年將軍看在眼裡,只冷笑道:“只會佔著人多火器偷偷摸摸,你不配!”福康安不怒反笑,將鐵甲盔帽也一併丟在馬下,抽刀在手:“我不恃兵器堅甲也能取你狗命!”兩下里兩騎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