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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出,閒暇時候常常自己攜了《三字經》《千家詩》親念給他聽,望哥兒卻是這方面極有天分的,啟蒙一開,牙牙學語沒多久地竟就開始奶聲奶氣地自己背起詩來,把和珅逗地又驚又喜,當真象是自己兒子一般如珠如寶,待馮氏也親切了許多,這伉儷情深的美名不多會就傳遍了鄰里街坊。
一日和珅處理完了崇文門的事務,儘早就回到家裡,見望哥兒趴在床上拿著本《唐三百》在看,不覺好笑,《唐三百》雖淺簡,但這不滿兩歲的小兒識的字畢竟有限的很,卻還裝著一本正經地在看。於是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突然把望哥兒攬在懷裡,笑著親了一口,那望哥兒早嬉笑著滾進父親懷裡,和珅兜著他道:“不懂裝懂,這些詩你會念?”
望哥兒搖搖腦袋,稚氣十足地道:“阿瑪前些時候念給我聽過……孩兒……會背。”和珅忙去看詩,是唐朝孫逖《觀永樂公主入番》,便笑著搖頭不信,望哥兒努起嘴,張口就背道:“邊地鶯花少,年來未覺新。美人天上落,龍塞始應春。”這會子輪到和珅瞠目結舌了,莫非這孩子還是個神童,可細細問他,卻又不知是什麼意思了,想是孩子心性,只知囫圇背了邀人誇獎,因而便將這詩意同他說了一遍,望哥兒又不解地歪著頭問:“公主是什麼?”
“公主啊,是皇帝的女兒,這天下最尊貴最美麗的女孩家。”
“哦,那我以後也要娶個公主!”
和珅啞然失笑,低頭抵上兒子的額頭,逗著他肥嘟嘟的臉頰道:“行啊行啊。等你阿瑪我也封了公爵,就讓你娶公主!”提到公爵,和珅的嘴角不覺中在瞬間凝結了一下,很快又了無痕跡。
正當父子二人和樂融融之時,劉全弓著腰閃身進來。和珅挑了挑眉,直起身子,伸手拍了拍望哥兒的屁股:“叫你奶哥哥來,抱你去院子裡玩去——小心些,仔細摔著了。”
直等到望哥兒被抱走,劉全才道:“爺,我在河南已經看中一座莊子了,百八十頃的地,還用不到十萬兩銀子,上次的那筆數填進去還有空餘呢——”
和珅揚手一擺:“莊子來歷清白麼?”
“清白的很,原主人是因為河南遭了那什麼白蓮教的作亂要逃到南方去才將河南的地給賤價賣了,奴才也很小心,沒人知道是和府的人買地。”
“好。”和珅托起細瓷茶碗抿了口茶,微微一點頭,“你親去河南把事兒給辦了。還是那句話,手上不能有現錢,應景了都是罪!地麼,是越多越好,這才是會生蛋的金雞……餘下的錢你看著辦,或再買地或放利錢都使得,只是別叫二爺知道了去,他不耐這些骯髒俗事——得來的銀子悄沒聲息地送八千兩給兵部主事曹大人——這起子喝兵血的黑心種子,不見點好處,和琳就是再有才也得一輩子埋沒!”
“是,奴才省得。”劉全跟著和珅也早就是歷練出來了,一句話不多說就躬身告退。
和珅輕輕釦下茶碗蓋,鳳目低垂間卻是掩不住的光華篤定。
“阿瑪,這是誰呀?”望哥兒含自己的小指頭,含糊不清地問道。和珅將紙錢紙馬焚了,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才起身道:“這位麼,是阿瑪昔年故交,你原該叫聲世伯的,只是……沒這個機會了。”
索兄,彈指一揮間,竟已是兩載流年空換,為你在京郊建這小小的空墳,也是為了你能血祀不絕,享這人間香火,償你今世罪孽——若能再世為人,願為尋常布衣,生生世世莫再起王霸之心——怔了怔,和珅忽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如今他之執念若狂又何嘗不似當年的索若木?
死了的,自是萬事皆空,可活著的,卻也是時移事移,很多事很多情,過去了,消逝了,就再不會一如當初。
望哥兒的年紀自然不能領會其父此刻百味陳雜的心情,瞧著這座修葺整齊的無名冢也沒多大的興致,和珅出城他是猴著硬要跟來的,竟日裡關在四合院裡,早拘束怕了,因而早撒開腿連爬帶跳在草叢泥地上撲蝶弄花,玩的不亦悅乎。和珅掃墓諸事畢了,回頭見望哥兒早就滿臉是土,新造的月白小襖也被枝椏鉤破了,卻兀自不肯將息,因而笑著拉著他道:“你要玩可以,總得把臉給擦乾淨了,這麼著灰頭土臉也不躁的。”不由分說抱起兒子到山溪邊,打溼了帕子給他擦臉,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腳步紛沓的聲音。
和珅回過頭來,卻是三兩個乞丐模樣的人圍了過來,嘴裡唱著蓮花落向和珅父子討錢。和珅不動聲色地把望哥兒掩到身後,唇邊帶笑道:“各位兄弟辛苦,在下又豈有吝嗇之理。”說罷就遞過幾個銀踝子——天下行乞之人豈有到這荒郊野外討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