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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君子營”的精英們,聽說來了個高僧。他們整天閒得吱吱地,正嫌吃飽了飯沒事兒幹呢,馬上就過來看個稀罕兒,也想順便盤盤道,也許其中還會有人認為機會來了——想為主子立一大功前來把把關,看看千里迢迢外來的和尚,是否徒有虛名,是不是地地道道的冒牌貨呢?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外來的和尚,不但會念經,而且懂得中華文化,甚至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三三兩兩,像逛市場、趕廟會一樣,來到佛圖澄所在的普濟寺裡。
十幾口子擠了滿滿一屋子人。
佛圖澄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一個個慢慢吞吞地走進來,看著最後一個坐牢穩之後,微微一笑,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諸位都是想來考考老衲的吧?”
一句話就說中了他們的心事兒,他們不禁一怔。
這些人面面相覷——被別人看穿了自己而感覺灰溜溜地。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來之能戰,不能白來吧。
佛圖澄說:“既來之則安之,各位施主有何指教,請講吧。”
程琅來“君子營”較早,對佛圖澄比較客氣,說道:“聖僧不遠萬里,來到東土,為我大軍出謀劃策,預測吉凶,辛苦了。”
佛圖澄說:“貧僧初來乍到,寸功未立,何談辛苦?還望諸位多多關照。”
張離是個新來的,長著個大長驢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啥就說啥:“咳!我們過來探望你,其實主要是出於好奇——你一個老外,又是一個老僧,怎麼也介入了中原戰爭了呢?而且還是主動找上門來為我們主公當軍師?”
王波個子不高,整個人長得很“圓潤”。他說道:“是啊,《左傳》有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來自遙遠的西域甚至更遠的罽賓(北天竺境笳畢試國,今喀什米爾地區),那麼心地就更難測了吧?”
佛圖澄微微一笑,說道:“這話可真經不起推敲啊。就拿咱軍營裡邊來說吧,將士本來就是有多種民族合成的,有匈奴的,也有漢族的,還有羯、狄、羌等族的人。咱的主公本身是羯族,所以,誰要說咱的大營裡因為不是一族就不一心,這就是動搖軍心之言辭啊。這是其一;其二,同族同姓同一家人,就真的會是同心同德嗎?未必如此吧?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還有,剛過去幾年的司馬氏的‘八王之亂’不正是同室操戈的典型嗎?所以,這些話不值一駁。”
張離拉長了驢臉,說道:“我聽說,僧人講究‘四大皆空’,那麼僧人摻和到戰爭中,是否妥當呢?”
佛圖澄說道:“這也是我過去思考過的問題,不過現在一點兒也不糾結了,因為時移世易,情況變了,觀念、制度也要隨著情況而變化,要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保護人的生命,普度眾生比什麼都重要。戰亂四起,生靈塗炭。如果生靈都消失了,還向誰弘揚佛法?還怎麼普度眾生呢?”
朱軌是個老學究,也擔任過多年豫州刺史大人的幕僚。他開口說道:“我們這裡都知道‘遠來的和尚會念經’,主公好像也很信任你,如果你真的能當軍師,那我們想問問你:我們這些本地的很多讀書人,一肚子學問,還不配擔任主公軍師呢,你一個外地僧人,就自告奮勇說是軍師,你研究過中國兵法嗎?瞭解中華戰爭史的規律嗎?”
佛圖澄說道:“是啊,有的時候,就該承認‘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也是事實。大家也知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吧?有時候自己看不透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造成‘當事者迷,旁觀者清’,於是‘雖楚有才,晉實用之’,這也就不稀罕了。”
霍皓也是新投奔來的,曾在王彌手下擔任過“高參”。他說:“聖僧是依靠佛家的神通來參與軍事嗎?聽說你很能預測戰爭的結果,這是不是跟中國傳統的《易經》有關係呢?”
佛圖澄說道:“說實話,我很佩服《易經》的高深,我也確實鑽研過,不過僅僅知道一點兒皮毛。所以我不會使用《易經》推測判斷。只好使用別的方法。不過大家都知道‘良劍期乎斷,不期乎鏌鋣’的道理。對吧?”
這個時候,張離、王波,朱軌等人,都已經不得不深深佩服佛圖澄的學問和口才了。都紛紛點頭稱是。說道:“聖僧確實高才,決非徒有虛名、欺世盜名之輩。雖然來自遙遠的外邦,卻深知中華文化,又能與自己的佛學融會貫通、巧妙結合,實在令人欽佩啊!聖僧才能之高,不是我們這些愚笨讀書人所能瞭解的。”
來拷問佛圖澄真才實學的人們一個個心悅誠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