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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不是什麼大病,等醒了就好了。”
馮氏眉頭微蹙,“夢魘......”隨即她神色一緊,急忙放下手中的帕子,“那豈不是中了邪?得趕緊找幾個道士和尚來驅邪才是!”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如洪鐘般厚重的聲音,夾雜著幾分不悅。
“驅什麼邪?你還真當你女兒是中邪了不成?這事一傳開,她名聲就是被你給敗壞的。”
來人踏入堂中,隔著一扇泥金彩雀屏風詢話。
馮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面上一慌,朝外望一眼,身子下意識從榻邊站起來。片刻後反應過來,外頭的人看不到,復又慢吞吞坐下。
“老爺來了。”
“嗯。容君還沒醒?”謝承自顧自在堂中圓桌邊落座。
“還沒。”
“睡了有多久了?”
“約莫快一天了。”
聽到這個答案,謝承眉心皺起,半天沒說話。
馮氏以為他是憂心女兒,猶豫幾下方開口。
“容君她畢竟已經大了,女孩家臉皮薄。老爺您這樣當眾罵她,又罰她去祠堂跪了一宿,她心裡難免不舒服。心底裡情緒堵著,這才困在了夢裡。”
“老爺,您以後......”
“胡鬧!”
謝承鐵青著臉,把茶盞‘啪’的一下扣在圓桌上,一陣瓷片割裂聲打斷了馮氏接下來的話。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這一年來,推了多少冰人?我在官場上又得罪了多少人?如此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哪還有一點謝家長女的樣子?”
“你這個做母親的,不想著規勸她,一天到晚任由她胡來。我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性子,就是跟你學的。”
“我......”
馮氏話聽到一半,整面帕子已然被淚浸透,她有心張嘴想辯駁幾句,卻又見錦被下,伸出一隻手,拉了拉她衣袖,又對她搖搖頭。
謝令儀醒了。
馮氏見狀一怔,連忙轉過身,用僅剩的一隻衣袖,擦了擦眼淚。
謝令儀腦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父親怒氣的根源,果然罰跪的原因,不是因為粉糰子下學貪玩。
謝家無男丁,大房二房均只有一女。偌大的家業將來無人繼承,父親謝承自然而然將目光投向了未來女婿。
對他而言,他的女婿將來能做多大官,能爬到多高的位置,在官場上能給予他多大的助力,這些都比女兒的幸福重要。
只要謝令儀不樂意,那就是不忠不孝,要到先祖牌位前跪著消罪。
難怪連叔父一家也不敢插言勸阻。
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懲罰只是藉口,成婚才是目的。
謝令儀想清了緣由,心中一陣苦澀,啞著聲音開口。
“父親,您要的‘乘龍快婿’我定會替您尋到。十日後太子側妃籌辦的探花宴,我也會按時參加。”
“這樣,可還如您的意?”
“你!”
謝承眼神緊緊盯著屏風那頭,他心裡頭有幾分寬慰,卻對謝令儀這些句句帶刺的話有些惱火,思量幾番,終是把到嘴邊的訓斥嚥了回去。目光一轉,瞥到眼前這扇屏風上,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你這扇屏風是何時換的?彩雀聒噪,失了穩重,明日讓人換了去。”
說完也不等謝令儀應答,兀自拂袖離去。
母女倆等謝承走了,才放開聲音說話。
容君,你方才說的話,可是暫時誆你父親的?”
謝令儀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正欲回答,璞玉早已眼尖地捧來一杯溫茶,又慢慢扶她起身,細心地在她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謝令儀喝下溫茶,待氣息稍定,才望著馮氏費力開口。
“並非是誆騙父親。”
“那是哪家的公子?”馮氏忍不住追問,“他家中可有長輩與你父親同朝為官?”
“還是......”她頓了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某個念頭,心頭一跳,小心翼翼問道。
“還是……你已有了意中人?”
這次謝令儀卻沒再言語,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遮住瞳孔,掩去眼中情緒。
馮氏等了半晌,見問不出什麼,只得輕嘆一聲,緩緩起身走向門外。路過那扇屏風時,又說了句。
“我屋裡有扇素色的青蓮屏風,明兒讓璞玉給你拿過來。”
須臾,床榻上才傳出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