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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避太子,他則是為了避表妹。
這樁姻緣交易,有多少真心,只能是各憑良心。
成婚後,張修常事務繁忙,經常夜宿刑部公廨。偌大的清暉院只住了謝令儀,璞玉和幾名僕婦。
久而久之,謝令儀學會了自行出門找樂子。她時常喬裝成男子,化名‘黃三藏’,參加各類茶會,很是結交了一些好友。
可世上無不透風之牆,這事終究傳到了張修常的表妹,程惜雯耳中。她帶著表兄氣勢洶洶來找麻煩時,張修常卻對著男子裝扮的她,淡然喊了一聲“三公子”,當眾解了她的窘境。
兩人關係算是從此有了突破。
——
謝令儀一個人還沉浸在回憶裡,直到周圍嘈雜聲將她喚醒。她抬眸四顧,才發現身旁人影攢動。而張修常竟不知何時越過她,正朝前疾步走去,衣襬翻飛,不復方才從容鎮定。
她心中疑竇越深,頓生一股急切之意,捏緊摺扇,想要快步追上去,然而四周人流如潮,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將她逼得幾乎是寸步難行。
等到好不容易擠到對方身邊,謝令儀似是怕他再跑,猛的攥住他衣袖,彎腰喘息著,忘了先前的守矩,帶著幾分熟稔,無意識埋怨道。
“銀子還沒給我,你跑什麼?還有這摺扇,你若是看上了,賣給……”
謝令儀話還沒說完,氣都沒喘勻。耳邊只聽‘撕’的一聲,她手中就只剩了一截柔然的布料。
再一抬頭,對方捂著被扯爛的衣袖,離她起碼有十步遠,水墨畫般留白的臉,罕見的浮上一絲惱怒。
好像被她粘上,是什麼大麻煩一般。
謝令儀:“......”
“你做什麼?”她眉頭一皺,語氣便不太好。
畢竟也是活了小半輩子的人,她這般才貌品性,不說被人捧著哄著,就是尋常人見了,少不得也要恭維,奉承幾句。
如今被人明明白白的嫌棄。
尤其這人還是她前世的夫君,在一張床上同睡了十年,現在倒是避她如蛇蠍來了。
偏她如今又不能萬分確定,對方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死了,帶著記憶又活了。
現在倒好,說又說不得,罵又罵不得。滿腹委屈憤懣封在喉間,真是憋屈。
早知道,他死的那幾天就應該飄去看看。
“不做什麼,煩請三公子自重。”
“自重?”謝令儀看看手中的布料,又看看十步開外的他,忽而冷笑,這下是真有點生氣了。
她上前幾步,逼近張修常,卻又在靠近對方五步之遙時停住,目光沉沉盯著他。
“在下只是想做成這筆生意,賺點錢而已,張公子在害怕什麼?”
“我......”
張修常一時啞然,說不出話,眼瞼低垂,面上也有幾分懊悔。
謝令儀看他這幅樣子,表面不動聲色,心頭氣消了一分。正打算再試探幾下,就被對面酒樓尖叫聲打斷。
“殺人了!殺人了!”
張修常聞言,瞬間收斂神色,表情迴歸嚴肅冷硬。他對謝令儀道了句‘抱歉’,便徑直分開圍觀的人流,頭也不回,進了事發的酒樓。
謝令儀咬咬牙,無奈只得招呼璞玉,也循著他的背影跟過去。
待走近了才知道,出事的竟是一家象姑館,專門做男子穀道生意1的風月場所。
裡頭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散了一地。堂中樑柱上懸空吊了個人,長髮遮住臉龐,衣衫破碎,渾身青紫,奄奄一息。
璞玉打聽了一圈,才拼湊出個完全。
原來這相公昨夜在館裡偷了花客的銀錢,企圖趁黑逃走,卻不料被樓裡的龜奴發現,隨即被抓住,讓人吊著,打了個半宿,都不成人形了。
方才的喊叫聲,是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這才引起了慌亂。
眼見著門外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大有進來一觀之勢。裡頭龜公都有些急了,話都顧不上同張修常說,連忙吩咐了幾名提著棍棒的健僕,往外趕人。
謝令儀卻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說實話,她想進去看看。
上輩子她便聽說過張修常的盛名。刑部主事張大人不借父權勢,不畏強權,公正不阿,匡扶法紀,無人不敬仰。
卻偏偏,這幅風姿,她謝令儀身為枕邊人,一次也未曾得見。
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可錯過。
她眼神示意璞玉,解下腰間的錢袋子賄賂健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