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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葉明才終於忍住沒把他心中所想的那兩字給吼出來。
一顆假的炸彈擺在路的中間,常人瞧見了,會驚慌失措的掉頭就跑;軍火專家瞧見了,會小心翼翼的在遠處觀察;最後只有路過傻子瞧見了,才會過去把這個礙事的玩意一腳踢飛。傻子敢這麼做,不是因為他膽子比其他人大,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無知者無畏,這是孔老爺子在幾千年前就已經說出來的至理名言。
葉明也是人,他比不了萬卷那樣的二桿子一根筋,也不無知,更不是什麼傻子,所以就算他曾經打過架(數不清有多少次),殺過人(“見義勇為”那一回)甚至還有幸見過不少的妖魔鬼怪(半僵就算一個),可在推開太平間這扇門的那一刻,他還是害怕了。
儘管一直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鎮定和冷靜,但在那扇門開啟之後的每一秒,葉明的心裡還是有種忍不住想要轉身逃開的衝動,而隨著那詭異摸索聲的產生這種衝動更是愈演愈烈,直至葉明的神經再也無法去承受。可是接下來,燈亮了,神秘的摸索聲也跟著萬卷收起的手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算什麼?萬卷手賤?自己膽小?還是僅僅一場虛驚而已?
而就在葉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和消化心頭那股憋屈勁的時候,撇下他不管,神經比麻繩還粗的萬卷已經一個人在前邊開工了。“嗤啦”,“咣噹”,雪櫃拉開所發出的聲如同刺耳的噪音一般,把走神的葉明從壓抑與鬱悶裡給拽回到了現實當中。
頭頂上那兩盞雪亮的燈開著,使得剛剛還彷彿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早已經在頃刻間消失殆盡,那些寒冷的霧氣即便還殘留著,卻也在燈光的照射下也顯得和模糊和和了許多。而在這些阻礙通通淡去之後,這間房間的廬山真面目也終於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就設施來說,這家醫院的太平間還是挺正規的,和電視上見到的也沒有多大的區別。頭頂四角設有的四個風口不停往進輸送著冷氣降溫,門後還靠著幾架用來搬用的擔架,可不管這裡的東西有多少,最震撼的還是那些用來存放屍體的長桌和雪櫃。長桌比單人床稍稍窄點,遮著層白布停在了房間的中央,而反射著不鏽鋼光芒的雪櫃則是靠著牆設在了房間正面和左右兩側,剛剛萬卷拉開的便是其中之一。
“咣!”因為裡頭是空的,萬卷又一腳把剛剛拉出來的雪櫃給蹬了回去。看著他又要伸手拉開第二格,後邊瞧著的葉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就不能小點聲嗎?”
“幹嗎,這一層又沒人,誰能聽的見吶。”
“我是說你的動作能不能輕點?死者為大,你尊重點死者行不行?”
“哎,你把話說清楚,我tm哪不尊重死者了,”一聽葉明這麼說,正使著勁拉雪櫃門的萬卷不幹了,鬆開了手,他乾脆把身子轉了過來:“你那幾張破紙上又沒寫著妖孽具體放哪,我不這麼找怎麼找?阿嚏!再說了,他們都已經‘睡’在這了,難道還要我挨個說聲‘對不起’?告訴你,要是真那麼做了,但凡有人說聲‘沒關係’就能嚇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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