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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夠一斤菌子,高門大戶的奢侈自然是平民百姓想象不到的。
雨後的山林道路溼滑,柳嵐的草鞋沾了一層厚厚的溼泥,他不得不停下來刮蹭乾淨。
山裡空寂,如果不慎摔倒,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墊了松針的揹筐裡尚且只裝薄薄的一層紅珍,柳嵐抬頭望天,見陰沉沉的天暫時沒有點墨的跡象,稍稍鬆了口氣,接著繼續尋找藏在枯葉下的山菇。
——
秦蓁鎖好門,側端著木盆準備去河邊洗衣裳。
秦家的院子裡有一口井,當年秦父為了秦母,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到。只是秦蓁一個人待久了,不免覺得家裡寂靜,因此更青睞於去河邊同村里人一起洗。
昨天剛下過雨,河面比前幾日寬泛了許多,河灘上的石頭也因沾了水更加溼滑。
“秦姑娘,當心些,可別摔著了。”附近的一位嬸子提醒道。
秦蓁淡笑著回她:“多謝趙嬸。”
見有幾位相熟的姑娘聚在不遠處,秦蓁便抬腳朝那邊走去。
“秦姐姐,你來啦!”
“秦姐姐,這邊。”
秦蓁今年十八歲,同齡人多是嫁為人婦,她卻至今未定親,被人暗地裡稱作老姑娘。
村裡除卻相熟的嬸子和新婦,秦蓁最常往來的還是這群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
她們不似家裡的孃親和長嫂,要忙活一個家的裡裡外外,每每安排的事情也是些相對輕鬆的活計,因此能有閒暇時間到秦蓁那邊學些簡單的新鮮繡樣。
待秦蓁選好位置,便有幾個丫頭湊過來同她說話。
“秦姐姐,你下午可得閒?我上次那幅荷花圖還沒繡完,想找你指點指點。”
“我娘也讓我帶妹妹過去學學,”旁人小聲道,似是覺得不妥,她又偷偷加了句:“我娘說再帶個雞蛋……”
雞蛋在農家算是金貴的東西,平日裡兩文錢一個,是要一個個攢著去賣的,只有條件稍好的人家才捨得偶爾吃上一回。
秦蓁平時教大家也不求得些什麼回報,不過是想著她不通農事,有人能提點兩句也是好的。
畢竟院子裡先前鬱鬱蔥蔥的菜地就少不了大家的功勞。
而且農家女普遍質樸,待人又真誠,有什麼好吃好玩的也都會想著她。
秦母在宅院裡長大,倒是沒想到她以往籠絡人心的手段竟成了女兒日後生活的一-大助力。
“過來就是,左右我今日閒著。”秦蓁捶打了幾下衣裳,對她們說道。
秦蓁父母還在的時候家裡是僱了個粗使婆子的,自從孃親去世後她便遣走了,開始學著自己一個人生活。
十五歲那年她連衣裳都不會洗,現如今動作熟練,擰乾一盆的衣物也不會覺得費多大的力氣。
姑娘們洗好後便各自散去,順路的就三三兩兩約著下午一起過去秦蓁家。
畢竟只有秦家一戶坐落在靠山腳的村尾,雖說都在一個村,但好歹是未出閣的少女,人多總歸安心些。
……
溼滑的村路上足跡漸多,草鞋不似稀罕的布鞋,無非是多費些時間編制,因此姑娘們腳步輕快,只有少數幾個怕褲腳沾上泥點子,回家少不得挨孃親的訓,走得格外小心些。
秦蓁也學會了編草鞋,多雨的夏天常穿著草鞋在村裡行走。
秦家夫婦在世時非常寵愛自己的女兒,大小家務由粗使婆子做,髒活累活則被秦父包攬,她只要同孃親在房裡縫衣繡花就成。
不僅如此,在村裡大部分孩子沒有一雙體面的布鞋時,秦蓁卻有四雙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鞋子。
所以,從小嬌養到大的秦蓁,第一次穿草鞋時毫不意外磨破了腳。
當時的她不知自己前路何在,只能儘量把錢攢下來,並且學著和村裡人一樣精打細算過日子。
現如今的秦蓁小有名氣,鎮上的富貴人家常託人找她定做繡品,多是屏風之類的大件,去年還有一位小姐央她繡了件嫁衣。
秦蓁並不知曉那位小姐的成親場面是如何的風光,也不清楚旁的富家小姐對她的作品有何評價,只明顯的感覺到想求她繡品的人比往常多了許多。
這對她來說自然是好事,有進項了,日子也能好過些。但秦蓁愛惜眼睛,不願如孃親一般熬花了眼,因此只與幾家簽訂了契書。
“秦姐姐,我這樣對嗎?”李青竹遞過自己的繡繃,問道。
秦蓁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指尖虛點著